当吴昊在几十名铁鹞子的护卫下,狼狈逃回了兴庆府的时候,“如实”禀报了战况。
据战场观察员吴昊所说,那苏奴儿刚愎自用,不听监军吴昊的良言,盲目攻打有重兵把守的牦牛城,以致兵败身死,实乃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李元昊即刻下令:“苏奴儿丧师辱国,罪该万死。着飞龙院查抄其家产,其家中男子一律枭首,女眷发配至白马强镇军司为营妓。其所属回鹘部归入拓跋氏。”
飞龙院头目领命而去,李元昊又对侍立一旁的张元道:“全赖先生妙计,把苏奴儿这个心头大患除掉了,顺便也探清了唃厮啰的虚实。”
张元拱手道:“都是大王英明,臣不敢居功。”
李元昊摆摆手道:“先生毋乃太谦。可笑那赵祯小儿,只知以诗词取士,竟是白白地错过了大才。真是昊天大帝保佑我大夏呀!”
又说道:“先生以为唃厮啰能攻否?”
张元沉吟了一下道:“大王可御驾亲征,以雷霆万钧之势击之,唃厮啰必为齑粉矣。不过,还需在谋略上思虑一番才好。”
李元昊哈哈笑道:“最瞧不起你们这些宋人了,总是思虑来思虑去的。真刀真枪地做一场也就是了,哪里有那么多的谋略可言。”
八月底,李元昊亲帅左厢神勇军司八万精兵,并御园内六班直、铁鹞子五千,号称二十万,遮天蔽日般往牦牛城而去。消息传来,青唐吐蕃一片哗然,人心惶惶。求和,逃跑,割地等等言论甚嚣尘上,唃厮啰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身边一位颇为健硕却穿了件儒衫的宋人劝解道:“赞普可知道当年周瑜说孙策的旧事?”
唃厮啰道:“俺是个粗人,学不来你们宋人的弯弯绕。令祖曹武穆是我最敬佩的大英雄,我和你父也私交很好,你就别绕弯子了。曹仪,有话直说就是。”
曹仪应了声是,解释道:“三国时,曹孟德领兵四十万攻打东吴。当时,东吴的兵力满打满算也不到二十万,如何能够抵挡?一时之间,众多朝臣慌乱无措。其中,多有劝孙权投降称臣者。孙权自己也有些举棋不定。
驻扎在外的周瑜闻讯回到建业,对孙权说,其他人都可以投降,唯独大王不可以。孙权很奇怪,我怎么不能投降了?周瑜解释说,其他人想投降是因为他们觉得即便投降了,曹孟德也未必会杀了他们,只不过是换个主子而已。但大王您投降了,只能是死路一条。这样平白放弃抵抗,把脑袋寄托在敌人的仁慈上,实在不是一个聪明人该做的呀!后来,孙权在朝会上以剑斩桌,誓言敢有再言投降者如同此案。东吴众志成城,终于在赤壁大破曹军。”
唃厮啰哈哈大笑:“你个小家伙,长了个武人的模样,偏还有文人的口舌!不过,这故事说得还是不错的,只是咱这里桌案难得,就别拔剑砍掉了吧!行了,知道你这个三班小使臣、东头供奉官只是个幌子,但也别把你皇城司的身份暴露了才是。”
见曹仪尴尬不已,唃厮啰摆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我这宁远大将军、爱州团练使还是官家亲封的呢,实际上我们也算是同朝为官了。那李元昊狼子野心,禽兽不如,老夫岂能降他?只是那李元昊气势汹汹而来,如何抵挡?”
曹仪笑道:“赞普久经沙场,何须在下饶舌。前番战那苏奴儿,在下虽尽了些绵薄之力,其实只是赞普给小子表现的机会而已,实在是不值一提。此次作战,事关重大,小子自当马首是瞻,不敢置喙。”
唃厮啰笑道:“也好,所谓的策略只是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的无奈选择。打仗嘛,还得靠真刀真枪地厮杀出来。”
当李元昊带着大军到了牦牛城的时候,唃厮啰已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严阵以待。
那李元昊毕竟是一国之主,还是讲究些套路的。先是找了些嗓门响亮的兵士在城下叫阵,还像模像样地派了个使者进城,呈上战书。
战书云:你我原本乃兄弟之邦,党项、吐蕃自古就亲如兄弟。赞普长我六岁,当为长兄。我党项一族发于吐蕃,虽血亲亦不外如是。今兄长自折雄鹰之羽翅,甘居于牢笼藩篱,是何故也?弟特来问之。
唃厮啰强忍求和之心,当着曹仪的面斩钉截铁地回答使者道:“他要战,我便战。无须多言!”
唃厮啰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好战分子,如果可能他还是愿意与李元昊各守其土,互不侵犯的。但宋朝的威逼利诱,李元昊的咄咄逼人,早就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苦苦哀求是绝不可能换来和平的。假如投降了李元昊,一定会被他砍下头颅制成酒器传阅四方,还会鄙夷地对其他人说,看,这就是唃厮啰那个胆小鬼的脑壳。
至于宋人,也不能指望。等着战力孱弱的宋军来替自己打退西夏人?还是靠曹仪带来的百十个身份不明的人用嘴巴说死李元昊?唃厮啰早就看透了,求人不如求己。把希望寄托在宋军身上与奢求李元昊不杀人了,都和希望自己两年没挨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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