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纸张及印刷不易,北宋的书籍是没有扉页的。
可这本蝴蝶装的《周易》,不但有扉页,且扉页上赫然写着:
龙鳞装原本,乃李唐中叶先祖遗宝,不可轻启。故六世孙直,誊录制版制为仿本,供后人瞻仰。
先祖医者仁心,若在天有灵,必甚慰之。
遗宝内之批注,直亦一字不漏誊录,遍印于此仿本。先祖乃大医,其批注均为医者之言,阅者勿怪。直顿首相谢。
当然,原文只有句读,标点是我这说书人加上去的。
扉页之语可谓言辞恳切,态度谦卑,马太公不愧为春风化雨的一代宗师。
秦琪忍不住感慨:“难怪陈家三兄弟又是题词,又是作画,甚至甘愿拉下脸找赵祯借字帖相赠,马太公这胸襟,我拜服!”
他怀着恭谨的态度,仔细读起了马氏先祖大医的卷首语。
昔先圣周文王演《易经》而成《周易》,盖因其穷天地之变化,极阴阳之互易,恒常通久,唯变所适,微言大义,晦涩艰深。
是故,《周易》以六十四卦精炼之,自乾始,以未济而止,实则周而复始矣。
余辈医者,当明其道,晓其理,与《素问》互证,谙其要旨。
六邪者,寒暑燥湿风火,与五行相应也。其变,不亦深合阴阳之道乎?
十二消息卦,上应天时,下合地支,中附人道。
《素问》中云:肺者相傅之官,治节出焉。此节,乃节气,不亦十二消息卦乎?
病机之变,自泰至否;疗治之机,不亦自否至泰焉?后人当明之辨之,察之慎之!
看到这里,秦琪忍不住拊掌赞叹:“这位前辈果然高明!我们火神派扶阳之理,不正是由此衍生的?
可怜在我前世,许多庸医竟然曲解经义,将治节气之治节,误认为治理调节,或者治卫气。唉!何其可悲!”
他加快了阅读速度,当然,是以阅读批注为主。
火神派出身的中医,没有不懂《周易》的。不懂《周易》,根本无法入火神派之门。
因为扶阳本就出自《周易》和《素问》,在《伤寒论》中得到充分体现。
于是乎,本来是备考的秦小乙,变成了练字加学医。
他不但将所有批注都誊抄了下来,而且达到了背诵的程度。
本来是学《周易》的他,居然无情地舍弃了正文,如痴如醉地研读起了批注。
他暗下决心,明日一定要去马府研读《玄珠》。
因为几乎每处批注,都提到了那部失传的巨着。
批注中称,那部巨着是脱胎于《内经》,其与《内经》的关系,恰似《周易》与《易经》。
咱们的秦小乙虽然擅长演绎法,但他做中医学问,则显然是归纳法。
简单来说,前者是加法,后者是减法。
他开始精炼批注,最后将其压缩为三百余字。
他拿起纸端详半晌,摇了摇头,显然不太满意自己的智商。
孙氏的声音从堂屋传来:“小乙,该喝药了!这是最后一服,还需不需要再开方?”
秦琪连忙道:“不用了,娘。如今孩儿双足发热、睡眠正常、食欲大开且二便皆利,已经痊愈了。”
他暗暗嘀咕:不但如此,每天早晨起床,还胀得难受!
孙氏极为不满,她气冲冲地走进来,手里端着碗:“那这药你还喝不喝?”
秦琪拍了下脑门:自己光顾着看书,忘了提醒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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