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停顿了一下,至少恒道集团的小弟兄是不敢不听萧博翰的吆喝,不过两下里停是停了,恒道的打手还是没敢往两边散开,他们怕口子一开,这人群就控制不住了。
萧博翰冷静的上前一步,用力分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彪形大汉,对他们:“你们都让开,不用这样,我来谈谈。”
打手们才犹犹豫豫的慢慢闪开,雷刚和鬼手也靠拢了过来,对手下百十号弟兄摆摆手,让他们继续退开。
萧博翰对面前的工人:“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对我,我是恒道的老总,这建筑公司是我们恒道的企业,这里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恒道集团帮着解决,大家好好谈。”
对面工人的骚动就慢慢平定了,他们也是为了工钱闹得事情,每个人都是有家有口的,只要有人解决,他们自然也不愿意打架,闹事,何况两边还有百十号虎视眈眈,凶神恶煞一样的打手,不要看自己这面人多,真的打起来,只怕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萧博翰就随手指了指一个站前面的岁数稍微大点的工人,:“这位大哥,你来是什么事情吧。”
这人左右看看,到有点紧张起来,萧博翰又微微一笑:“没什么关系,不用怕,今天有我在,谁都不会动你们一根手指,随便,我这个人一定讲道理。”
在他的鼓励下,这个40来岁的工人就整了整已经早被扯烂的衣服,:“萧总啊,你来评评理,我们从过完春节到现在,已经干了好几个月的活了,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拿到,你们城里人有存款,几个月不领钱可以,但我们要生活,要吃饭啊,在这样下去,谁受的了。”
萧博翰虽然刚才从乱嚷嚷的喊话中,也是听到这工钱的问题,但绝没有想到事情如此严重,竟然好几个月没给他们发钱了,这如果属实,就不是他们闹事的问题,而是自己建筑公司管理的问题了。
萧博翰用手势制住了这个工人的话,转头对孙亚俊:“孙经理,有这事情吗?”
孙亚俊看来今天也是和工人动了手的,衣服上也有几次撕烂的痕迹,不过他脸上确实绝无惧意,现场的状况反倒激发出了一个老派打手的亢奋,让他一下又回到了过去那打打杀杀的峥嵘岁月。
他见萧博翰问自己,就:“事情倒是不假,但这不能怪我们。”
萧博翰没有听他完,就转过了头去,让孙亚俊咽回了后半句话,对萧博翰来,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事情既然是真实的,那么现在剩下的就是怎么解决的问题了,看着眼前这些穿着破破烂烂,尘土满身的民工,萧博翰从他们那看似鲁莽激愤的脸上,却发现了很多的无奈和苍凉。
萧博翰自己是没有经受过民工们的苦难的艰辛,但他却能够体会他们的心境,每一个城市人,都应该带着感恩的心态看待农民工的劳动,他们也是人,他们的命运注定了他们这一辈子都要靠出卖劳力来养家糊口,为什么人们要以鄙视的眼光去看待他们?
他们从遥远的山区来到这葛城市,他们跟自己一样有着忧伤的眸子和疲惫的身子,他们是处于社会最底层被奴役的农民工,是一群没有文化的沉默者-
萧博翰平常所看到的是一张张苍白的脸,一双双惊恐的眼,一眶眶晶莹的泪萧博翰也很清楚,自己不是救世主,自己无力改变什么,自己是一个黑道帮会的大哥,但他更知道,自己绝不能从这些人手上来抢得财富,通过压榨他们的血泪,来换取自己的辉煌,那不是萧博翰的性格,也不是他的理想。
萧博翰话了:“各位工友,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给你们发放这几个月的工钱,但现在我可以对你们每一个人承诺,只要是你们应得的收入,恒道集团就绝对不会克扣,你们在下面等等,我进去问问情况,但希望大家能够配合一下,不要在发生什么冲突,你们能做到这一点,我就可以保证还你们一个公道。”
萧博翰话的声音并不很大,但却是用真诚和平等的打动这这些民工,在他讲完,对面的民工们很显然的听了进去,他们放松了剑拔弩张的情绪,又回归到憨厚诚实的原生态了。
萧博翰就转身和孙亚俊,全叔蒙铃几人到了办公室,萧博翰也没有坐下,就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走动着,:“孙经理,怎么葛情况,简单一点。”
蒙铃找到了办公室的一次性水杯,帮萧博翰和全叔一人倒了一杯白开水,萧博翰就端在手上,但还是没有坐下。
孙亚俊不敢啰嗦,实实在在的:“现在建筑公司账上没钱,开发商张总从过完年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给钱了,不要民工的工资,还有很多材料商的货款都欠着的。”
萧博翰就站住了脚步,问:“他为什么没有给钱,你可以去要啊。”
孙亚俊苦笑一下:“能不要吗?我都去堵了他很多次了,每次好过几天给,到时间又找借口拖延了。”
“他怎么了,是没钱?”
“好像也不是没钱,听他最近正在标一块城郊的土地里,怎么会没钱,只是不想给,拖着还不用付行息。”孙亚俊愤愤的。
萧博翰沉吟起来,过了一会才:“他不怕耽误他项目的速度?”
孙亚俊:“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就故意的停了几天,但人家一点都不急,现在搞明白了,他看到现在房子不断的涨价,这个小区还有大半没销售呢,所以用他的话来,拖的越久,最后价格越好。”
萧博翰有点傻了,要是这样麻烦就只有自己公司抗了,总不能现在就让工人都回家吧,这万一将来有了工程,再想一下找回怎么多工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很多施工公司,就算有的工程不挣钱,他们也要接袭来,保本也要把工人留住。
不过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自己不插手根本是解决不了这事,萧博翰就:“你怎么不问总部申请一下,让财务上先支持支持你?”
孙亚俊:“总部也没少支持,不然我也熬不到现在了,但欠的似乎在太多,历主任那里我现在都不好张口了。”
萧博翰点点头,喝了一口水,放下了水杯,来回的在办公室走了两圈:“现在这样吧,我问问历可豪,总部要是能挪得开,就先给民工吧工钱支了。蒙铃,给历可豪挂个电话。”
孙亚俊这时候,才有时间帮着把几张凳子搽了搽,端给了萧博翰和全叔,萧博翰刚坐下,那么蒙铃就挂通了历可豪的电话,:“你稍等下历主任,萧总和你讲话。”
电话递给了萧博翰,萧博翰:“可豪,我问下集团的帐上能活动出来一点钱吗,多少啊,等下。”
萧博翰转头问孙亚俊:“民工工资大概多少?”
孙亚俊看来是早就算的清清楚楚了,忙:“将近200万。”
萧博翰又对着话筒:“200万吧,怎么样,嗯,好,好,那你今天就多跑几个地方,看能不能搞点现钱出来,对对,下面场子里的现钱也可以凑凑,好,好。”
挂上电话,萧博翰:“总部先帮你这垫上,对付一阶段在。”
全叔却在旁边插话:“萧总,这到底不是一个长久之事,开发商那面还是要催催,不然工资对付了,下面供料跟不上也很麻烦。”
萧博翰“嗯”了一声:“回去了我给张总联系一下,问问情况。”
这一下工资有了着落,孙亚俊也轻松了不少,就:“那萧总坐坐,我去给他们把情况?”
萧博翰站起来,:“还是我去给他们吧,你们刚闹了事,有的话不好。”
萧博翰就到了办公室的外面,对面还在等待的民工见他出来,呼啦啦的又都来了精神,一起眼巴巴的看着他,大气都不敢出,院子里安静的有点吓人,要不是眼看着面前这几百号人,你根本就以为这里是空荡荡的地方。
萧博翰清了一下嗓子,:“工友们,工资我已经帮着解决了,今天下午保证发到你们手上,但你们要体谅孙经理,不是他不给你们,开发商已经欠了公司很多钱了,但孙经理不想让你们就这样干等着,一直硬撑着在维持这个局面,所以大家应该互相体谅一下。”
萧博翰了很多,今天他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多,但他想,面对着这些人,他想让自己的话能更清楚的传递给他们,在他的心里,几乎他吧这些民工也当成了恒道集团的一份子了。
孙亚俊也心中很感激萧博翰,萧博翰在讲话中为自己做了很多解释和开脱,他没有因为自己这里闹出如此大的事情来责怪自己,再联想到前一阶段,萧博翰亲自安排让妹妹小雯到了省城的戒毒中心医治,他对萧博翰在感激之余,又多了很多内疚和愧意,他不敢面对萧博翰那清澈的眼睛,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给他坦白自己的罪孽。
工友们慢慢的也散去了,萧博翰又对孙亚俊反复叮嘱了几句,但萧博翰奇怪的发现,孙亚俊变得胆怯和消沉了,他甚至都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萧博翰心里暗笑一下:“你看你,这算什么,做工作总会遇上这样那样的问题,想办法,解决了就成,不要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孙亚俊就勉强的笑笑,不过这笑容很苦涩很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萧博翰就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他让鬼手和雷刚等人撤去了前来助阵的弟兄们,自己带着全叔和蒙铃回到了总部。
回去之后的萧博翰,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开发商张总去了个电话,对于张总来,萧博翰的电话他还是很客气的接听着,不过他就东扯葫芦,西扯瓜的了许多自己的难处,最后在萧博翰固执的追问下,他答应过一两天就先解决一部分,萧博翰这才放过了他,结束了和他这费劲的通话。
不过萧博翰心里还是有点不太踏实的,他从张总的话中听出了他支支吾吾的语调,恐怕过两天他未必能兑现他给自己许下的诺言。
但是现在想也是白想,萧博翰先放下这件事情,坐了一会,萧博翰就想到其他的事情,想到恒道集团以后投资的事情上去了,他给唐可可去了一个电话:“可可,上次给你的我们在洋河县投资的事情你准备了没有?”
唐可可在那面电话中:“我已经上手了解起来了,不过这选项目还真有点难,感觉什么都不错,仔细一了解,也都有风险,我和历可豪碰了几次头了,不过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案啊。”
萧博翰就“嗯”了一声:“这事情肯定比较麻烦,所以我才让你们早点考虑,没关系,你们详细的研究,需要总部的支持就。”
唐可可也爽快的:“没问题,有萧总这句话,一定能事半功倍。”
萧博翰笑笑:“呵呵,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对了,可可啊,最近那个任雨泽怎么样了,你去见过他了吗?”
“还没呢,听已经任命为洋河县的县委书记了,风头正劲呢,我想过一段时间再去见他。”
“好,你自己掌握吧,我就是随便问问。”萧博翰放下了电话,思索着,看来自己过去猜想的一点不错,随着云婷之对临泉市的绝对控制,这个任雨泽也水涨船高了,将来倒是可以和这个人接触一下。
其实萧博翰不知道,那个临泉市新书记云婷之的前任秘书,也就是现在的洋河县县委书记任雨泽此刻其实晚上就要来到临泉市了,而且他来和云婷之见面,要谈的话题也涉及到萧博翰等人,这未曾相识的两个人,却阴错阳差般的在另一个层面有了联系。
任雨泽在云婷之当上了临泉市的市委书记之后,他整个人变的活跃,轻松起来,一扫去年哈县长在的时候那种萎靡不振,他恢复了原有的风流倜傥,谈笑自如,这种变化让他身边的几个副手都很羡慕,他们认为,官场行走,站好队,有个好后台,那该是何等的幸福啊。
但他们谁都不知道,为了这个幸福,任雨泽所承担的责任和牺牲有多大,如果没有任雨泽对云婷之忠诚和坚定的支持,或者现在的云婷之已经被过去的市委华书记早就整倒了,这一切任雨泽永远也不会对别人炫耀,就算喝醉了,他也从来没有吐露过一次。
任雨泽已经搬到县委这面办公了,在这个庄重肃穆的大院里,藏龙卧虎,很多在外面飞扬跋扈,欺负小孩骂老头的人物在这里都显得异常温驯和乖巧是龙在这里你就给我盘着,是虎在这里你就给我趴着,唯一不用趴着的就是任雨泽,他已经成了洋河县的一哥。
今天一大早,任雨泽带上车,还带上自己的秘书和县委办刚提升上来的女副主任向梅一起,准备到下面几个乡转了转,他早听下面基层工作拖拉,纪律松散,有比喻这样讲他们:聊起闲话能,端起酒盅能喝,舒服地方能睡,遇到问题能拖。
一路走来,任雨泽满眼的春色美景:桃花,梨花,两场春雨,一场繁华,美丽了乡村原野,勃发了农舍人家,春天随着地势敞开了,这磅礴的气势轰轰烈烈,春风一遍又一遍燃烧过土地,几条小溪从农家院落边蜿蜒而来。
司机的驾驶技术的确一流,在如此破烂的路上开得飞快,就任雨泽都佩服不已。
“向主任,你对这里熟悉吧,给我叨一下这里的情况。”任雨泽就问旁边的向梅。
今天要去的这个村,任雨泽过去还真的没怎么来过,现在他已经成了洋河县的一哥,自然对全县的经济和发展都要上心了,他心里焦急,感觉自己连镇子下面的村子都没时间去跑一跑,这心里就过意不起,最近他挨个的都想跑一跑,看一看,了解一下下面的最新情况。
向梅就了起来:“苦竹柏村原本就是这乡最穷最远的村子,一听这话你就知道那个地方有多穷了,你可能连想都想不到的,那个村子全是靠地里的一点粮食撑着。副业收入基本上没有,就只有拼命喂猪了。那村子离乡有几十里远,只有一条破烂不堪的窄小机耕路,等下到乡上之后,这车估计都无法通过了。得找辆大三轮还行,我马上联系驻乡的同志给弄两部大三轮在那边等着,不然就无法上山了。”
向梅以前在这个乡待过,当时也是做的党政办工作,起到是很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