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李明山继续说道。
“我的父亲是李从海,湖南人,1941年参加革命,从山东打到四川,又从四川到海南,最后北上去了朝鲜……”
李明山的娓娓说来,眼里微微有些动情。
“他入朝以后,再也没有回来,直到93年的时候,才在松骨峰发现了他的遗骸。”
李明山使劲地抽了一口香烟,又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父亲入朝以后,我娘带着只有三个月的我到上海。她在解放前是纺织工人,响应国家号召,支援上海的棉纱厂建设,从老家湖南到了上海。”
李明山顿了顿,又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
“到了上海没有多久,新建的棉纱厂被特务破坏,一把火烧了仓库,恰巧那天晚上是我母亲值夜班,她为了救火,牺牲了……”
李明山说得动情,眼角居然有些湿润。
坐在他对面的方城也不由得心里一沉,眼里闪过一抹悲伤的情绪。
“组织对我还是很照顾的,把我交给了福利院抚养,每个月还额外拨给我一笔抚恤费。”
李明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使劲地搓了搓脸庞,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冲着方城又笑了笑。
“那所福利院里,还有一个孩子,比我小四个月,他就是李文松的儿子。”
李明山盯着方城,方城的眼睛微微地沉了下去。
也许是自己搞错了,搞错了。
如果他真是李文松的儿子,袁克佑和他长时间在一起共事,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袁克佑又怎么可能不去调查呢!
“那李文松的儿子呢?”
方城突然问李明山。
李明山微微地摇摇头,叹息了一声。
“死了,九岁那一年,他半夜逃出福利院去偷农民的地瓜,掉进池塘里淹死了……”
方城心里顿时一惊。
“他,他死了……”
方城喃喃地说道,他是听卢千阳说过的,李文松哄骗了公安局档案科的小顾,小顾怀了他的孩子。
现在小顾还活着,只是因为找不见儿子,变得疯癫,言无双见她可怜,时不时对她很是照顾。
李明山脸色凝重,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
“李文松的儿子死了,福利院没有留下他的资料,福利院又多次搬迁,自然也就没人记得那个孩子。”
“后来,福利院的孩子都上了学,组织上派人来学校选拔了一批十几岁的孩子,我很幸运被选上,又转学来了北京……”
李明山娓娓说来,还未说完,门口响起了脚步声,他立即止住了话头,瘦削的脸上露出刚刚进门的那种笑容来。
“一定是袁老他们来了……”
他们?
方城心里一怔,立即扭过头去。
包间的门开了,方城顿时双眼圆睁,满脸惊讶,眼里又满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