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卢千阳的病房被推开,进来了几个人,卢千阳只认识其中一个。
他认识的那一个不是总督察任达云,而是跟在任达云身后的那个人。
虞山镇的莫所长,莫诚毅。
莫所长一身便服,脸色有些阴沉。
最先开口的是任达云,他命令在病房里看护的两名便衣警察出去,并随口命令他们二人守在外面,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包括医生和护士。
等便衣警察出去,关上门,任达云回头看了看莫所长。
“现在,你们可以带他走了。”
莫所长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卢千阳,又看着任达云,谨慎地问道。
“任督察,我们就这样带走了他,你那边……”
莫所长的担忧很正常,直接把卢千阳从医院带走,没有任何手续,也许会对任达云带来麻烦。
任达云笑了笑。
“没事的,卢千阳只是悬慈医院的目击者,他的口供香港警方已经录了。这起命案就是一起仇杀案,昨夜我们警方已经定了性。”
仇杀案。
黄国生是裘神医的徒弟,他为了一份清廷的御用秘方,把自己的师父囚禁在悬慈医院的实验室里长达三年,帮凶正是悬慈医院的院长山口。
裘神医咽不下那口气,和黄国生发生争执,在互动之中,用蓄谋已久的指甲划破了黄国生的喉咙,并用黄国生的手枪打死了前来查看的山口,裘神医也在搏斗中重伤而死。
这就是仇杀案的全部内容。
至于案中出现的三个人,方城、卢千阳和花白凤,那就更好解释了,他们在医院的同一层,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无辜受牵连。
卢千阳不过是被裘神医的手枪误伤。
任达云把这份警方的调查报告结果告诉亨利爵士的时候,亨利爵士没有任何意见。
所以,这个案子,可以结了。
莫所长默默地点了点头,伸出手,和任达云握了握。
任达云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你们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任达云给了莫所长十分钟。
因为,十分钟以后,会有另外两名警察过来换班。
任达云并不想让太多人看见莫所长他们,毕竟,从外表一看,就知道莫所长他们来自内地。
说完,任达云转身,走出了病房。
莫所长等任达云离开,才缓缓地走上前,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卢千阳。
卢千阳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他和任达云,也听清楚了他们两人刚刚的谈话。
“伤势怎么样?”
莫所长开口问了一句。
卢千阳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看着莫所长。
“想不到会你来接我……”
莫所长面无表情,眼神却很深邃。
“我来接你,总比你不认识的人来好。”
卢千阳点点头,挣扎着坐了起来,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左手的手腕。
晚上睡觉,他的手上是戴着手铐的。
莫所长瞟了一眼他那有些发红的手腕,立即就明白了。
“怎么,他们对你上铐子了?”
卢千阳咧嘴笑了笑,摇摇头。
“咱们不也给别人这么上过铐子么,很正常,很正常。”
莫所长脸色沉了沉,点点头。
“自己能走么?要不给你找部轮椅来?”
卢千阳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有些苍白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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