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盯着刘玉书的眼睛,手里把玩着那个打火机,地上那个女人翻滚嚎叫,凄惨的声音扯破了黑暗里九龙城寨的宁静。
出来观望的人越来越多,上下的青石台阶上都站满了人。
严良的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刘玉书的脸庞,过了许久,严良才冷冷地吐出一句话来。
“玉书婶子,你既然来找老祖宗,还要带什么路……”
刘玉书脸色一沉,目光如寒冬的冰锥一般直戳严良的眼眸。
“其实你也带不了什么路,你也没有见过她……”
说完,刘玉书转身就往台阶上走去。
台阶上面站满了人,形形色色,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挤满了台阶两边。
每个人的眼睛都露着凶光,盯着刘玉书。
刘玉书走到台阶前,见无人让道,慢慢地扭过头,那双眼盯着严良,一句也不说。
严良顿感一股强大的气势向他压过来,那种旁人无法理解的气场,只有他能够感受得到。
刘玉书就这么盯了严良几秒,严良缓缓地举起他那个拿着打火机的手,狠狠地摆了摆。
台阶上的人慢慢地让开了一条道,道很窄,窄得只能容得下刘玉书一个人通过。
刘玉书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慢慢向上走去。
雍容华贵的贵妇人走在那群衣衫破旧,面带凶相的人群中,显得是那么的不协调。
刘玉书却是一脸平静,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直到穿过最后一个人的肩头,一条比较宽阔的横街,这是九龙城寨的第二层。
这条横向环绕着城寨的街道应该是九龙城寨的主街,在这条街每隔十米,就有一座青石雕塑。
九座巨大的石雕,分别是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
龙生九子。
这就是九龙城寨的来历。
正对着刘玉书的雕像,龙之二子——睚眦。
左边十米蹲的是龙之长子囚牛,巨大的花岗岩囚牛蹲在一张古琴之上;右边十米也有一座雕塑,龙之三子嘲风,前爪直立,后足啊曲蹲,翘首而望,座下是一岭殿台。
睚眦面对着刘玉书,此神兽生来好斗,善喜刀兵,多用于刀柄枪头。
刘玉书抬头看了看这尊高达三米的神兽,扭头怒目,面带凶相,四爪飞腾,口含宝剑。
剑尖直戳漆黑的夜空……
横街前面还是向上的台阶,只不过两边的木楼之间还有更窄的小巷。
那些小巷如同一个怪兽的血管,伸向整个九龙城寨的各个角落。
刘玉书站在横街上,默默地抬起头,看了看更加陡峭的石梯,缓缓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一坡石阶。
石阶上的人已然散去,甚至连那个倒地嚎叫的女人也不见踪影,也听不见她悲惨的叫声。
只有严良还站在原处,手里把玩着那个打火机,一双如鬣狗般的眼睛看着冷月光下的刘玉书。
刘玉书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转过身,又向那陡峭的石阶走上去。
向上的石阶不但很陡,而且还绕来绕去,走了半天,刘玉书终于在一处两屋之间的缝隙看到了整个九龙城寨的全貌。
好一个九龙城寨,密密麻麻的小吊脚屋如同积木一般,重重叠叠地堆集在一起,越往上,这堆积木屋越是陡峭。
远远望出去,整个九龙尽收眼底。
远处那繁荣的灯光映着现代文明的成果,而谁又知道,在这片繁华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大一个区域,里面只有贫穷,落后和罪恶。
刘玉书又抬起头,看了看这九龙城寨的顶,顶上是一座破落的庙宇,任谁也不会相信,在这块犯罪率极高的地方,还有人费尽心力修建了一座不大的小庙。
不知道他们供奉的是谁。
但是刘玉书知道,金桂枝一定就在那座破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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