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很明显,既然言无忌知道了六婶要杀了他,大渊媳妇又给他通风报信了,已经落了下风,现在出发还来得及。
六婶抬起手,轻轻地摆了摆粗糙的手掌。
“不急,不急。等等他,等等……”
阿刀满脸疑惑,只有一边的卢千阳一脸苦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精明,实在是太精明了!
阿刀是六婶的亲孙子,她在一个警察面前,给自己的亲孙子下达杀人的命令,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可是,六婶就这么做了,孙子阿刀也就这么答应了。
既要杀人,还能让自己的亲孙子全身而退,只有一个办法。
让阿刀杀人无罪。
要怎么做到杀人无罪呢?只有让言无忌自己逃,逃出上海,逃到国法无法管辖的地方,阿刀再动手,谁又能把凶手怎么样呢?
要从上海逃到国法无法管辖的地方,而且还能让阿刀动手。
只有一个地方——公海!
可是,卢千阳始终想不通,六婶又如何能控制言无忌,从上海出境,有很多选择,飞机,轮船。若是要逃往中国其他地方,选择就更多,路线也更多。
六婶怎么能控制住言无忌的行为?
“阿刀,你现在去一趟鸦儿嘴码头,那里停着好几艘捕鱼的船,都是我们言家人的。”
阿刀疑惑地盯着自己的奶奶。
六婶继续说道。
“那些船,能用应该不多,你去试一试,确保有两艘能用,一艘留给言无忌,一艘留给你们……”
六婶左右看了一眼卢千阳和阿刀,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奶,你说言无忌一定会从鸦儿嘴码头逃……”
阿刀问了一句,六婶点点头。
“那还用什么船啊,我就在码头等他,别让他上船了,一刀下去,丢海里……”
六婶把手一扬,打断了阿刀的话,深邃的目光盯着卢千阳。
“阿刀,听奶的安排,你先去,至于什么时候动手,怎么动手,您听他的……”
卢千阳看着六婶伸出那根干枯的手指,手指慢慢地往上抬,指自己的眼睛。
卢千阳心里竟然哭笑不得,从现在的局面看来,自己不过是她六婶手中的一枚棋子。
棋子,自己还不得不当这个棋子。
阿刀疑惑地看了看六婶坚毅的脸庞,想了想,立即站起身,用冰冷的声音对卢千阳说道。
“我在鸦儿嘴码头等你!”
说完,阿刀冲出了门。
卢千阳看着阿刀的身影消失在那片火辣的阳光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真希望您孙子能明白您老人家的一片苦心……”
六婶慢慢地放下手,眼神悠悠地看着门外。
“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明白……”
六婶的话,也许在一个小时之前,卢千阳也许不明白,而在此刻,他仿佛已经明白了。
“您老怎么会知道言无忌要逃,一定会从鸦儿嘴码头逃?”
卢千阳还是说出了心头的疑惑,对于一个做刑警的人来说,有些真相不弄明白,是连饭都吃不下的。
六婶侧过脸,看着卢千阳,那双老眼里散着狡黠的光芒。
“他言无忌能在我身边安插个大渊媳妇,我就不能在他身边安插个什么人?”
卢千阳脸色顿时大变,这帮解放前留下来的化石级阴谋家,智慧家,他们到底有多少手段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