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来看守病患,那便更要做好防护,不可掉以轻心。”
下意识摸了下挂在脖子上的面巾,关勇一哆嗦。
娘娘真是聪明,都猜到他没戴好面巾了。
穗狩在一旁看了直摇头,就关将军这嗓门,谁听不出是没好好戴面巾的?
“还有,手没净之前,不要触碰眼口鼻。”
刚抬手要摸下鼻子的关勇:“……”
慌忙将面巾拉上去,蒙好脸,心下暗道,真是神了。
并不知预判了关勇每一步的秦歆,继续叮嘱——
“关将军没事别接近病患,就在前院待着吧。”
关勇忙不迭应了“是”。
对秦歆算是心服口服。
不多时,秦歆撑着起身,打开门,弯腰将包裹拿了进来。
“时辰不早了,穗狩你也早点歇息吧。”
“属下不困,就在这守着娘娘。”
“铁打的也经不起熬,去吧,我这不需要守。”
她单独一个院子,四面墙又高,外头还有官兵把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进来的都是些病号,没什么危不危险的。
秦歆拿出夜明珠照明,打开包裹,见都是些甜食,不禁无奈。
这时候在她这,的确是一块糖都比一块金子值钱。
良药太过苦口了些,实在难以下咽。
走得又匆忙,没带什么零嘴的。
没想到顾斐这么细心,还给她带了零嘴……嗯,瓜子就挺灵性的,但她能吃吗?
秦歆咳了两声,看到底下还有包像薄荷糖的糖,她拿干净的帕子捻起一块,放入嘴里。
清凉的薄荷,立马叫她如小刀划过的喉咙,得到慰藉。
薄荷糖……
秦歆忽然眼睛一亮,躺下了。
就算在隔离中,她这目前症状不严重,也是可以做点事的。
第一晚,大家自然是难眠,哪怕对有些人来说,是住进了豪宅,但大多人形单影只的,旁边……
大多只有不是亲人的病友,大家都病得不轻,也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于是,第一夜就在各种咳嗽声中,扛过去了。
次日,有人症状加重。
烧得意识模糊,全身抽搐,吓得同一个屋的病人不住恐慌。
“他是不是要死了?我,我们也会死的……是吗?”
张御医提着药箱,步履匆忙地进来,先撑开意识不清的病人的眼皮,看了下眼珠,然后沉声吩咐身后的官兵将人抬去右侧临时的救治病房。
他出门前,看了眼下意识制造恐慌的那位病人。
“医者都未放弃,你们自暴自弃个什么?”
门口的关家军的兵作守卫,小将听了立即对里头郁郁寡欢的百姓道——
“大家别担心,朝廷来的御医,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你们的!咱们没染上的都来护着你们,你们染上的还担心这么多做什么?”
他这话叫人一时无厘头,没染上的为什么会比染上的担心?
一旁的医女便平静解释:“你们染上的,只需躺着遵医嘱喝药、休息,我们这些没生病的,不仅要时时刻刻保护和帮助你们康复,还要提心吊胆随时染上……”
她声音冷静得像是一剂定心丸。
“如此,你们还睡不着吗?”
说着,她将药给这些人分发了。
“都老实吃药,别沮丧,要是真自我放弃,那趁早别占着床位了,外头多的是要住进来享受免费医治的。”
这话说得屋里的人面红耳赤。
是啊,这年头还有大夫免费医治,又有宽敞的屋子住,晚上冷,屋里还会生会炭火,有厚棉絮盖……
倒是官兵和医者们,没日没夜地辛劳。
此时一听,他们才恍然想到未曾想过的角度——
没生病却在这待命的,也很辛苦。
医女出去后,松了口气。
张御医:“娘娘这套说辞的确有作用。”
说是什么“心理疗法”,他也不懂。
但能让这些病人别每个成天哭嚎,也聊胜于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