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夜离……夜离……
苏诺语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念叨着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忽而面上浮起一个嘲讽的笑。她可真是愚蠢,怎么事到如今,还一个劲地念叨着“夜离”呢?就好像是她方才那个混乱的梦境一般,哪里有什么夜离啊,这世上有的只是褚哲勋!
从头到尾,只有褚哲勋,至于夜离,不过是她的一个梦!
如今,梦也该醒了!
可是,为何她的心里这般难受?
她在之前追出去的时候,曾想过,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夜离坦诚地告诉她,他心爱的女人不是她,而是月儿!她以为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坏的。当时她甚至想若是夜离这样,她该怎么办。可没想到,事情竟然能坏到这个地步,令她猝不及防!
想起方才的梦魇,苏诺语心底痛苦无比。她甚至不愿再去想,夜离是否知道她的身份。她记得她曾经跟他提过自己的身份,不过是白府的一个远房亲戚。也许夜离也猜不透她就是白霜月呢!
仔细想来,即便夜离再如何英明,必定也猜不透她的身份!毕竟当初的白霜月,是真的死了!
苏诺语的脸上飞快闪过嘲讽,夜离啊夜离,你千方百计地算计了我白府满门的性命,却不料我竟能重生!如今你在明处我在暗,世事无常,命运也该扭转了!
她在心底想象着,待得日后,夜离回到逍遥谷,发现她不在了,兴许会派人来寻。到那时候,她回到他身边,想要手刃他,便是易如反掌的事!
苏诺语微微抬手,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一双素白玉手,想象着有朝一日,自己能手握锋利的匕首,用力地插入夜离的心脏!真若是有那一日,她可以看见鲜红温热的血自他心脏处喷薄而出,甚至是溅到她的身上……
那种复仇的乐趣哪怕是想想,都能令她脸上挂着笑意。然而,若是有一日,夜离真的躺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再也醒不过来,她是否能这般平静的承受?
苏诺语微微闭眼,去想象那样一⊥□⊥□⊥□⊥□,幅画面,满身是血的夜离,永远死去的夜离……
苏诺语紧紧闭着眼睛,急促的呼吸,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她猛地睁开眼睛,不敢再闭眼,仿佛一闭眼就真的再也看不到夜离。她悲哀地发现,纵使如今知道了夜离的真实身份,似乎也做不到亲手杀了他!
可若是不杀了他,如何给白家上下报仇雪恨呢?苏诺语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告诫自己,假若有机会,一定不要心软,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昔日他能心狠手辣、毫不顾忌地对她们下手,今时今日,易地而处,她必定也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苏诺语陷入了纠结之中,她甚至无力挣扎,种种矛盾几乎要让她窒息,可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越陷越深……
眼前不断地出现爹娘的惨死,自己前世的无助,正当她激起了满心满腹对夜离的恨意之时,眼前取而代之的画面成了夜离这些日子形影不离的陪伴与关怀,两人间亲密无间的相处……
“啊……”苏诺语紧紧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头,痛苦地大叫。
窗边安静坐着的心云见状,以为她又像之前那般,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床前,急切问道:“姐,您怎么了?”
苏诺语坐起身来,膝盖蜷着,双臂环抱着身体,脸紧挨着膝盖处,痛苦不已,失声痛哭。这样的苏诺语着实令心云担忧不已,可万般无奈的是,无论她如何问,姐始终是一言不发。
苏诺语一面哭着,一面嚷着:“别管我!”
心云张了张嘴,想要张嘴,却终究闭上。看姐如今这副样子,大概无论她什么,都是徒劳。既然姐只是想要静一静,她便只守在一边就好,相信等到姐想要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
憋了这么久,苏诺语终于放任自己,痛快地大哭一场。她就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不顾及任何形象,任何身份地大哭。
哭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苏诺语方才渐渐平复了心绪,稳定下来。心云见她不再哭,连忙端了一盏茶给她,苏诺语接过来一饮而尽,将杯子递还给心云,又默默地躺下。
方才这样大哭一场之后,心底的郁郁缓了不少,苏诺语平躺着,长长地松一口气……
然而,矛盾的心结还在,她知道自己同夜离只怕做不到永不相见,那么再度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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