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簇拥之下,拥着苏诺语往离月居的方向走。一路上,体贴入微地在她耳边细细嘱咐。
婚事办在逍遥谷,地方有限,许多讲究都没法一一做来。加之褚哲勋最近忙得分身乏术,礼节上也是能省则省,好在苏诺语本不是个挑剔之人,不重形势,大家也是尽量操办得热热闹闹。为了区分娘家与新房,方才苏诺语打扮、换装皆在尘心居完成,而白峰理所当然地等在离月居。
一路上热热闹闹地走到离月居,苏诺语虽蒙着盖头,行动不便,但她却全然信任褚哲勋,将自己交给他,倒也顺利。按说新娘子是该脚不沾尘,由新郎官一路抱着的。但苏诺语有自己的坚持,她想要与他并肩而行,携手到老。这样好的寓意,褚哲勋自是欣然答允。
到了离月居,白峰端坐在上首,笑着看他们一步一步走向自己。说起来这样的场合是该有亲生爹娘在场的,然而很遗憾,褚哲勋也好,苏诺语也罢,二人可以说同命相连,皆是幼年便丧父母,唯一的亲人便算是白峰。反正在苏诺语心中,白峰不是亲爹,却胜似亲爹!
褚哲勋扶着苏诺语来到白峰面前,两人均缓缓跪下,褚哲勋朗声道:“爹,今日我褚哲勋跪在这儿,请求您将心爱的女儿苏诺语嫁与我为妻!”说话间他深情望向身边的佳人,“苍天在上,我褚哲勋在此承诺,这一生诺语会是我身边唯一的女子!这一生,我都会宠她、爱她,始终如一。”
“好!好!好!”白峰不迭地说着好,几乎快要老泪纵横。
苏诺语的一颗心则在褚哲勋那深情告白之下,柔软地似能滴下水来……
至于其他人则在听见褚哲勋说“这一生诺语会是我身边唯一的女子”时,一片哗然。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褚哲勋即将称帝。而作为一朝天子,他承诺的不是“唯一的妻”,而是“唯一的女子”!这表明了什么,已无需再说。
白峰慈爱地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说:“哲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人品才华都没得挑。你喜欢诺语已有十余年,我相信你是信守承诺之人。今日我便将我心里最宝贵的女儿交给你,希望你们能相伴到老!”
“谢谢爹的信任!您放心就是。”褚哲勋郑重拜下。
接下来便是传统的拜天地,入洞房。大家本想着闹洞房,好好热闹一番。然而却被白峰拦下:“他们两人好容易才修成正果,你们便安生些吧!”
“师叔!”夜尘朝他挤眉弄眼,“您如此急切,怕是等不及想要抱孙子了吧!”
白峰哼一声,看向身边的阮忠与蒋氏,道:“你小子成亲也有一年多了,你且去问问你爹娘,急不急着抱孙子!”
偷鸡不成蚀把米!夜尘本想着打趣师叔,不想道行还是不够,三言两语便惹火烧身。他看了看娘那哀怨的眼眸,求救般地拉扯一下清然的衣袖。他知道娘最疼清然,断然不会催促他们的。孰料清然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以眼神示意他自己搞定。求救不成的夜尘只得去安抚抱孙心切的自家爹娘……
这样热闹的婚礼,所有人皆感同身受地为褚哲勋与苏诺语开心,唯有曼绮,真心祝福,却笑不出来。想当年,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一日,她也如苏诺语一般,满心欢喜,以为即将迎来自己更美好的未来。殊不知,她却一步一步走向末路,走向绝望。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是真的羡慕清然、苏诺语以及冰雁,她们都找到了一心呵护她们的如意郎君。全然不似她,满心期盼,迎来的却是一心算计自己的枕边人。
思及此,曼绮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酒入喉,不见一丝醇香,有的只是冰冷与苦涩……
清然的目光看向曼绮,微微蹙眉。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有了好的归宿,可曼绮的未来,却似乎看不见光……
洞房内,苏诺语略有几分拘谨地坐在榻边,双手不安地放在膝上,头深深垂下。即便她与他之间,早已不分你我,可到了这一刻,还是莫名地紧张。
褚哲勋站在离她不远处,搓了搓手,借以缓解内心的紧张。他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这样的紧张似乎从未有过,或者说这样的紧张不属于他。但这一刻,当他终于如愿以偿时,内心的紧张却是他无法控制的。再度搓了搓手,他方才一步一步走上前去,颤抖着双手,缓缓抬起,捏住她盖头的一角,深深地呼吸,一把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