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均沉默下来,深深地凝望彼此,一言不发。帐内愈发寂静,寂静到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令人脸红。
在这样长久的凝视中,苏诺语的脸越来越红,那抹红渐渐地爬上了耳朵,爬上了脖颈,像引人垂涎欲滴的红苹果一般,诱人……
而褚哲勋的眼神也愈发地深邃,他轻轻俯身,渐渐吻上她的唇……
许久之后,直吻到苏诺语快要窒息,褚哲勋方才放开她。那一瞬间,苏诺语只觉得双腿一软,本能地攀上他精瘦的腰身,脸更是红得想要滴出血似的。靠在褚哲勋的身上,听着来自他胸腔的那丝压抑的闷笑,苏诺语使劲地在他腰上狠狠拧一把。然而这样的力道对于褚哲勋来说,无异于是瘙痒,毫无感觉。
就这样,褚哲勋环着苏诺语,苏诺语依偎着褚哲勋,两人间的气氛静谧、美好……
良久,苏诺语低头拨弄着褚哲勋修长的手指,状似不经意地唤:“哲勋。”
“嗯?”褚哲勋漫不经心地应道。
苏诺语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微咬下唇,认真地说:“方才听爹和阮伯伯说起,先皇的驾崩或多或少与我有关……”停下来,她微微蹙眉,犹豫着该如何措辞。
褚哲勋看着她,始终面上含一抹温柔的笑,示意他继续。
苏诺语迟疑了半晌,低声说:“哲勋,我很抱歉。先皇到底是你的亲生父亲,若不是我,或许先皇如今还健在,那么……你们父子或许还有相认的可能……”
“傻丫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与你何干?”褚哲勋的声音愈发温柔,“我从未将此事与你联系在一起,你也别多心。你是聪明灵透的女子,庸人自扰这样的事不该你做。”
苏诺语的嘴唇紧抿,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知道哲勋不会怪她,但在他心底或多或少会有遗憾吧?毕竟是亲生父亲,哪有人不愿意与自己的亲爹相认的呢?
褚哲勋知道苏诺语是个心思细腻之人,难免容易多心。他接着说:“何况你想想,若是先皇健在,那么皇上无法继位,则我的身份只能是褚府的少爷。为江山社稷的安稳,先皇当年宁愿将我送人,又怎会在他还在世的时候,与我相认呢?所以你无须自责,若不是你,或许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说到最后,话语里已带了玩笑的意味。
苏诺语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哪有人为了宽慰别人,说这样的话呢?
褚哲勋见她还沉默着,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不遗余力地安慰:“诺语,你别……”
“哲勋!”苏诺语打断他的话,“当年先皇将你送人,你是不是难以释怀?所以直到现在你都无法唤先皇一声父皇?”她听着他始终生疏地称呼先皇为“先皇”,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褚哲勋摇头,认真地回应:“并非如此。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和他相同的选择,即便是心底万般不舍,那样的选择才是明智的。只是改不改口,对我来说,并无意义。其实即便在从前,我不知自己的身份,也依旧同他亲近。所以在我看来,没什么差别。”他笑一笑,反问,“那么你呢?明明知道自己是苏家的女儿,为何在提及师祖的时候,仍旧无法改口?”
苏诺语撇撇嘴,是呢,别说哲勋,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其实哲勋说得很对,这无关于其他,只是习惯使然。更何况早已不在人世,改不改口又有何意义呢?
“哲勋,”苏诺语唤他,故作轻松地说,“你既这样说,那么我便不再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若日后再想起,想要什么补偿,我可一概不认哦!”
褚哲勋失笑,这丫头真是鬼灵精怪!他板起脸,佯装思考,半晌后道:“你若提及补偿,我倒是觉得现在可以谈一谈。”
“我方才说过,概不认账!”苏诺语下颌微扬,一副傲娇的样子。
褚哲勋揽过她,低头在她眉眼处印下一吻,说:“诺语,你若是执意在我身边,或许会辛苦许多。”
苏诺语摇头,坚持说道:“能在你身边,我不怕辛苦。”
褚哲勋颔首,道:“既如此,我们便出去同你爹和阮师叔说,让他们先回逍遥谷吧。”苏诺语刚要点头,便见他凑在自己耳边,一脸贼笑,“赶快送走他们,我们好来谈谈补偿的事!”说完还朝着她一番挤眉弄眼。
苏诺语狠狠剜他一眼,率先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