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皇上一脸漠然。说实话,他在心底是有些为皇上抱不平的。那个时候的他喜欢上霜月,一心盼望着能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然,这个愿望也曾一度落空。
褚哲勋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晰,记忆中曾经忘记的许多事也渐渐被他想起来。如此说来,先皇驾崩后,作为皇后的苏诺语便一病不起。那个时候的霜月,却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而从年岁上看,诺语与霜月同岁。
凭着他对霜月的了解,几乎可以肯定诺语便是他看着长大、一心守护的霜月。可玉魂说现在的诺语就是师祖苏大同的女儿,种种迹象似乎也证明了诺语就是苏家人。
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呢?难道是当年诺语先一步进入了霜月的身体?
可印象中他虽并非时时刻刻陪在霜月身边,霜月一直很健康,从未有过任何异样。更何况这样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若不是亲眼目睹了霜月的重生,他又哪里会有这么奇特的猜想。
这些事便如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任凭褚哲勋做出任何猜测,都有无法解释、说不通的问题存在。
罢了,罢了!
褚哲勋摇摇头,既然想不明白,干脆不要再去纠结。无论如何,他只要坚信这个女子便是自己想要疼宠一生的那个人便是了。剩下的事只有等到见面后,再找玉魂问个明白。对他来说,当务之急便是竭尽全力,平定叛军!
至于他的身份,此刻的他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既然先皇曾留有遗嘱,他听命就是。只是若是让他自己选择,是断然不愿意受这样的桎梏。这么些年下来,他早已看惯了皇上为了朝政,委屈自己。其他方面他都能忍受,唯独选秀纳妃一事,他是绝对敬谢不敏的。
对于他来说,这一生有诺语一人,足矣!
当然,现在想这些事,还为时过早。接下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手刃阮天浩,为皇上报仇!别说两人是真的兄弟,即便不是,为着这么多年的君臣之谊、兄弟情分,他也断不会坐视不理,任由阮天浩这厮逍遥自在!
褚哲勋的目光从远方收回来,今夜似乎发生了许多事,有许多事都是他从不曾想过的。虽然他表面上看上去很是平静,可唯有他自己知道,石海的那些话对他造成了多么大的冲击。
这个时候,若是诺语能陪在身边,该有多好……
每每一人独处,他对诺语的思念便会恣意蔓延,不受控制。对他来说,诺语早已与自己融为一体,融进了他的鲜血与骨髓里,无法分割。
长声叹气,褚哲勋转身,大步离去。明日开始,接下去的每一日,都是挑战,是只能赢不能输的挑战!唯有将这些反贼悉数平定,他才能让诺语有更好、更舒心的日子可以过!
宫外的人似乎都对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做出了规划,而宫里的人,也渐渐得知了皇上驾崩的事……
嘉德殿中,紫英站在太妃身边,着急地问:“太妃,皇上的事大概是瞒不住,奴婢今日听见众人都在结论,您看咱们该怎么办啊?”
太妃缓缓抬起眼睑,看向前方,道:“我原也没想过能瞒多久,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而已。我之前让瞒着,也是想着最近的事太多,免得乱了人心。现在看来,若是再藏着掖着,难免更令人心惴惴。罢了,既如此,便昭告天下吧!”
“那奴婢去安排宫里的守灵事宜吧。”紫英说道。
太妃点头:“是,这件事你去做我放心。顺便,别忘了将贵妃与杨嫔找来见我。有些事,她们做只怕比我做更好。”
紫英看一眼太妃眼下的乌青,心疼地说:“太妃,这些日子您着实辛苦!”
“无妨,更辛苦的时期我都熬过来,现在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太妃不以为然。
紫英眉宇间微有不忍,那一段是太妃心底的殇,为着那件事,太妃几乎快要撑不下去。那段日子,她一直陪在太妃身边,感同身受啊!只是如今这年岁,早该是要颐养天年,却还要这般辛劳,也是叫人唏嘘。
过了须臾,见紫英还没走,太妃抬头看一眼她,淡淡地说:“紫英,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早已放下,你不必为我担心。”顿一顿,她不忘叮嘱,“我交给你的事,容不得半分差池,你自己细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