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我仍旧无法原谅。”曼绮较真地说,“我既嫁给了你,便是你的妻子。我爹他只顾自己,如此背叛你,分明就没有顾虑到我的感受!所谓慈父,便是看着女儿幸福,可他的所作所为,险险地破坏了我的幸福!更何况,最先对抗朝廷的人明明是他!出尔反尔,非君子所为!”
阮天浩没有料到曼绮会说这样一番话,惊诧之余,仔细地审视她。而曼绮眼底除了真挚的爱,再无其他。
阮天浩放下心,将她揽入怀里,感念地道:“曼绮,你能如此深明大义,实在令我感动!我阮天浩何德何能,今生今世竟有你这样的如花美眷陪伴在侧。”
“你若真觉得我好,便将我和我爹分开来看,不要因着他的一时糊涂,而影响了我们的感情,好吗?”曼绮恳切地说。
阮天浩欣然点头:“这个自然。我再怎么也看得出,你对我的全心全意。曼绮,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曼绮微微仰头看着他,目露惊喜,娇羞地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天浩,你对我真好!”
是夜,阮天浩说是有要事要办,便叮嘱曼绮先睡,曼绮躺在床上,双眼却瞪得大大的,了无睡意。晌午之后,她便从丫鬟口中得知,爹突生急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请大夫来府中诊治,却无一位大夫能说清病因。每个人均表示无能为力,说是爹既无生命危险,也无转醒的可能。
曼绮伤心不已,面上却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拜阮天浩所赐!心底更是对他恨之入骨!
为了不让阮天浩产生怀疑,她甚至连多过问一句也不能,更不用提去看看爹的安好。幸好爹的身边有荣德在,他跟在爹身边几十年,对爹忠心耿耿,有他在,她也稍稍能放心些。至于爹的情形,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去问荣德。
她心中有数,皇上已经御驾亲征,这次势必要一举击溃阮天浩。等到阮天浩被擒住,自然可以去找大哥或是褚哲勋来为爹治病。只有爹还留有一口气,总是有一线希望的。
而为更好地应对朝廷大军,阮天浩这些日子总是十分忙碌,甚少在府里,多数时间都待在军中。
一日后,曼绮在府中的花园里散步,正巧碰上脚步匆匆的荣德,如今荣德行动不便,身后总是跟了阮天浩的人。曼绮想了想,走过去,叫住他。
荣德一见是曼绮,心中大喜,可考虑到身后的人,也不敢表现的太惊喜。何况荣德跟在平南王身边的时日长,自然能明白王爷的心思,知道曼绮如今不得不妥协于阮天浩。
于是,荣德并没有给曼绮好脸色:“这不是尊贵的郡主吗?怎得还有闲心与老奴说话?您不是该陪在阮天浩身边?”
曼绮见状,了然荣德是个明白人,便问:“荣德,你以为我与天浩非得留着你吗?若不是想着老爷子那儿找不到闲人去照顾,你早就去见阎王了!怎么,老爷子快死了吗?你竟有时间在外面闲逛?”
荣德一听这话,气得跳脚:“曼绮!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王爷对你那么好,你竟为了一个心狠手辣的畜生罔顾父女亲情!你自己摸着良心好好想想,自王妃死后,王爷是如何待你的?事到如今,你非但不关心,连爹也不愿意叫了吗?”
曼绮听着这苛责之语,句句都戳进了她的内心,眼泪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流下来。她抬眼看了下周围,跟在荣德身边的人,此时距他们有五步远,她本想着趁机靠近荣德,低声询问爹的情形。
然而,在那一刹那间,有熟悉的味道飘来,她生生地忍住,冲着荣德嚷嚷:“荣德!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王府中的一条狗!本郡主还轮不着你来教训!平南王实在没有眼光,千挑万选竟挑中了你这没用的东西在身边!不过无妨,他总是将死之人,我自然不会再与他计较!”
荣德终于忍无可忍,上前两步,逼近曼绮,嘴里骂道:“你放心,有我在,王爷不会有事!倒是你和阮天浩,才该小心些,省得遭天谴!”
曼绮听他这话,心底总算是松一口气。想来爹暂时无事,她也能放心些。不愿再同荣德说这些话,她佯装气盛,转身便走,留下一句话:“我今日真是晦气!回房!”
然而,转身没走两步,便撞上了站在那儿的阮天浩,曼绮几乎要站不稳,她本能地惊呼。被阮天浩拦腰抱住,关切地说:“曼绮,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