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道:“睿儿,是母妃没用,竟然时隔数月,明知害你的凶手是谁,却仍旧不能为你报仇啊!”
彩纹本想劝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时此刻,大概只有如此,才能叫娘娘发泄心底的伤痛。彩纹陪着贵妃,跪坐在一旁,看着她由哀嚎转为失声痛哭,继而又伤心欲绝地无声哭泣,心底也难受至极。别说娘娘,就是她这个奴才,也无法理解皇上此举的意义啊!难道吴妃就那么重要吗?比皇上膝下唯一的子嗣还重要吗?
贵妃哭了许久,渐渐哭累了,倒在彩纹的身上,却仍旧抽泣:“彩纹,你说本宫是不是太没用了?事已至此都不能去皇上面前,为睿儿报仇。”
“娘娘,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您相信奴婢,恶人自有天来磨!吴妃必定没有好下场的!”彩纹尽力安慰道。
贵妃伤心至极,自嘲地道:“说到底,本宫还是舍不下这贵妃的名分,否则本宫就该冲到皇上面前,要求他即刻处死吴氏!”
彩纹黯然道:“娘娘,不是这样的。您如此忍辱负重,是为了以图后报!若是您因此被皇上责罚,那才是大大的不值啊!”
如此一番劝慰,贵妃的情绪终于渐渐地平缓下来,她看一眼彩纹,恨恨道:“彩纹,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去打探清楚,皇上究竟为何改变了圣意!本宫要知道原因!”
“是,奴婢明白,这件事交给奴婢就是。”彩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而苏诺语和心云从嘉德殿回到太医院后,真的勒令心云上床歇息。心云拗不过她,只得依言行事。心云本打算在床上躺一会儿,便告诉小姐,自己其实一点也不累。没想到头一挨枕头便睡着了。
头一次,换苏诺语坐在床边,看着心云一脸疲惫,颇为心疼。自从她重生以来,这丫头便一直陪在身边,为了她可以说是鞠躬尽瘁。苏诺语在心底暗自打定主意,等到出宫后,一定要为心云找一个好人家!这么好的丫头,可不能就这样在她身边待一辈子,错过了大好时光。
坐了一会儿后,苏诺语起身去忙自己的事。心云这一觉,便直接错过了午膳。直睡到傍晚时分,才悠悠醒来。
“小姐,您怎么也不叫醒我呢?”心云起床后,才赫然发现自己睡了这么久,来到苏诺语身边,羞赧地说道。
苏诺语看她,心疼地说:“你这些日子实在太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心云听苏诺语这样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别说在宫里,就是在寻常人家,也没有小姐忙着、丫鬟却睡着的道理。心云知道,小姐从未将她视为奴婢,所以昨夜在面对皇上的时候,她宁愿死,也不会出卖小姐。说到底,不过是将心比心罢了。
心云不好意思地朝着苏诺语笑笑,苏诺语知道她心里多少有些包袱,便也不再提这个事。只是淡淡地说:“时辰不早,简单洗漱一下,等会膳房便会着人送晚膳来。”
是夜,都很疲惫的主仆俩早早地便上了床,昨夜折腾了一夜,今夜是该好好休息。然而,还不待入睡,外面便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苏诺语侧耳听了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小心翼翼地起床,来到门边。半晌后,她压低声音,笑着说:“既然来了,还不快进来?”
几乎是瞬间,熟悉的声音响起:“知道我来了,还不开门吗?”
苏诺语打开门,清然走进来,亲昵地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同往里间走。来到床边坐下,清然四处张望一眼,问:“心云呢?往日总是见她在你身边,怎得今日不见人影?”
苏诺语笑着说:“今夜没什么事,我便打发她早些睡下了。你也知道,那丫头平日对我的照顾可谓是体贴入微,也该休息休息。”
“诺语,你呢?你怎么样?”清然问她。
苏诺语借着挽发丝的动作,低了下头,心中飞快地盘算着:昨夜的事一定不能让清然知道,否则若传到哲勋耳中,他难免担忧。如今他在外征战,本就辛苦,她不能再让他分心。
于是,她装作寻常样子,道:“我很好啊。只是夜离刚走,还有些不习惯而已。”
苏诺语的这些小心思,清然怎会不知?她今夜也算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能让她这样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清然凑近她,双眸微睐,缓缓道:“诺语,你确定自己没什么要对我坦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