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女,名碧落?
万年前入了人间,不曾再用任何天人法力,就算当初见到碧落怪异的装扮自己也未想窥探一二。听这银发女孩自己是罗睺的女儿时,自己不由自主的开了天眼亲自证实。
莹莹绿光隐隐环绕在绝色女子周身。没错,是阿修罗女。
自己还是南方天王时,曾与阿修罗道有过几次大战。战场上确实看见阿修罗的勇士们周遭环绕的深浅不一的绿色光芒。而罗睺,当年双手障日月,击退天兵三千的阿修罗王,其麾下兵将周身均涌动着杨柳翠色的屏障。
藏缘,不,班若苦曾经只见过两位阿修罗女。一位是天帝夺来的美人;另一位和自己颇有些交情,名叫墨谭。
按照墨谭当初的性子,是有可能嫁给罗睺的,不知眼前碧落是否是他们两人的女儿?
藏缘,既然让自己藏了前缘不问世事专心修佛,干什么回忆起前尘往事?!和尚平复了眉头,闭了闭眼,眨去回忆中的那些斑驳影像,又重新看向碧落。
潮着头发的绝色女子正抖着肩膀耸动鼻尖,一副可怜兮兮,倒真如她所被风吹的着了凉。
藏缘心中感到好笑:三年前与她寺院烹茶,自己讲授禅理妄想化,她却当耳旁风,嘴耍滑,眼里哪有丁对佛祖的虔诚。如今为吃上一口热茶,双手合十,口念如来名号,谦虚得理,正经八百,不知姑娘又动了什么心思。
只是自己再不想与阿修罗界以及天界再有牵连,给口热茶也算了结。
和尚微微颔首,也算是应了碧落的请求,不给碧落声谢谢的时间,又自顾转了身子大步离去。
碧落得意地瞧着和尚被自己衣裙弄湿的右肩,不在意和尚避讳的目光,一蹦一跳地跟在后头。
和尚,都水过无痕,而我碧落这水,非要在你心间留下痕迹!这不,让你越来越像个人,我会铁杵磨成针!
清源寺,记忆中是一座灰砖灰瓦的朴质肃穆的寺院,香客都是街坊邻居,除非重大祭祀需要请其中的住持高僧撑撑场面,化几笔香油钱,勉强让庙宇里的几个僧人吃饱穿暖。时过境迁,如今柳二城因天梯之事惹得各诸侯国王侯将相争相跑到此地祭拜,香客的香油钱多的要用秤计算。寺院红砖金瓦,镶金牌匾,一入街角金光灿灿的就能让人瞧得见。
以往自己不是翻墙,就是从偏门直接落入藏缘的禅院,如今自己却跟着藏缘从威严气派的正门缓步踏进寺院。
“藏缘法师,你回来了。”院子中扫地的几个和尚没有行礼,懒洋洋地招呼藏缘。
瞧瞧!就连扫地的和尚身上的灰僧褂子,是亮堂堂的绸布制的,边角还用银丝线锁了边!碧落再看看走在前面的藏缘,一身土黄麻布洗的发白掉渣,边角还炸了线。
这些僧徒,没见得多懂佛法,倒是更懂得人情世故,她碧落看上的人,怎可被这些秃驴怠慢了去!碧落眉头一皱,弹射几粒石子。
“哎呦!”其中一个和尚膝盖一疼,咣当一下跪在泥地上,其他几个也不得幸免,一个接着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哎呦呦地趴在地上。
藏缘视若无睹,速度也不曾慢下来,自顾自地朝着自己的禅院走去。
碧落想也知道藏缘的反映,吐吐舌头洋洋得意,趾高气昂地穿过一个个秃驴夹道跪拜的大院。
“和尚,我帮你教训他们了,你一会儿要多给我些糕报答我。”银铃铛声响靠的和尚越来越近。
“寺院里并非人人都想专心修佛,也并非人人修得了佛。入得了寺庙,入不了佛心,和待发的俗人没任何区别。又何必和俗人计较这么多呢?”
碧落不可思议地瞧着藏缘,真是朵该死的绝世白莲!和自己无关的都入不了这高僧的眼!她替他出气,反而显得自己比俗人都不如!
她真是低估了藏缘的秉性,想要让顽石开花,看来自己还要先凿开个洞!
“是女唐突,大师见谅,阿嚏!还真有些冷呢,我都想念你亲手烹煮的热茶。”碧落叉开话题,欢快地跑进藏缘的院落,一屁股坐在往日的石凳上,笑嘻嘻对院落门口的和尚摆摆手。
架起火炉,燃起木炭,放一锅山泉水,炭火噼啪作响,碧落蹲在炉火旁烤火,藏缘向炉内添了柳柴。
山泉吐着泡泡,藏缘娴熟地烹着茶叶,碧落撑着下巴瞟着碧眼,闻着茶香,记着藏缘。
“藏缘法师,你品这茶,是苦多,还是甜多?”
“茶如心境,若心是痛苦,茶苦多,若心是甜美,茶甜多。”
“那法师你的心境如何?”碧落追问。
“茶是何味,我便是什么心境。”藏缘淡淡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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