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呆在房中一直没有出去,待赛金醒来,便让她去找了珠云和雪盏,三个姑娘只管留在殿中做些游戏。
宫里面比较流行的便是投壶和下棋,这投壶考验的是力气和眼里。而下棋纯然就是拼着脑子了。雪盏与赛金是玩不转那一个个小棋子的,两个人就在一旁摆好了铜壶,拿着两根去掉了箭头的木箭往里面投掷,而穆鸢则是与珠云一起分坐桌子两端,中间摆着木制棋盘。
女人们闺阁间玩儿的棋子与普通围棋一般无二,但是棋盘上的格线却是没有围棋棋盘那么细密的,横竖各为十二条线,中间有一个红红的点,而那竹篓里面的棋子则是围棋用的黑白子。宫里面的棋子自然也是精挑细选过的,黑色的冰凉光滑,而白色的则是有些暖意的。
能用的起那名贵的暖玉来打磨棋子,也就只有皇家有如此魄力了。
穆鸢自从学会了这棋的下法后就很执着的要执白,哪怕珠云曾说过黑子先行有着优势她也不曾让出过白子的。
就见两个女人此刻都是略略低了头,瞧着这棋盘上的形势。他庄厅血。
这下棋的规矩便是要让相同颜色的棋子聚合在一条通路上。可以转弯,确实不能被另外的棋子斩断,十个便是赢了。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是难的,因为没有吃子的策略,故而一旦被拦断了就只能另寻他法。
穆鸢的手指尖伸到了竹篓里头,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捏住了暖玉的棋子,让上面略略的温暖传递到手上。
此刻珠云所用的黑子已经有两处快要连到八颗,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穆鸢必须要细细思量选择好如何堵住的,若是选错了只怕珠云就能赢了这盘。穆鸢已经输了两把,这把再输了着实是太不爽利。
珠云倒是没说话,只管淡笑着看着穆鸢。她在宫里时间久,在太妃那里就学来了这下棋的技巧,寻常也是常胜将军的。穆鸢学的时日不久,自然是赢少输多,珠云在下棋上也是个不会谦让的脾气,两个人毫无保留的过招也是痛快。
穆鸢的手指尖在竹篓里略略搅了搅,而后却是开了口道:”贤妃娘娘那里如何了?”
珠云见穆鸢问起,也就正了脸色道:”回公主,奴婢去的时候贤妃娘娘还未起身。月娘告诉奴婢,贤妃娘娘昨儿个被扰的一夜没合眼,今儿一早就跟皇后娘娘告了假在屋中休息,想来是没起身的。”
穆鸢点点头,眼睛依然看着棋盘,而嘴里却是微微开合:”倒是辛苦了娘娘,那刺客着实可恨。”
”奴婢入宫这般多年都没见过刺客,昨晚也是吓到了。”珠云说得很坦诚,眼睛则是往一旁看去,”倒是雪盏,踏踏实实的睡了一夜,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样子,倒是让奴婢羡慕。”
穆鸢的眼睛也是飘向了一旁。便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打呵欠的赛金,和她身边站着的雪盏。雪盏瞧上去精神头极好,手里拿着木箭,正闭上了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去瞄准。穆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雪盏今个儿还是那身寻常宫娥的衣衫,但是头上的两个雪白绒花被她取了下去,换成了一只银簪子,簪子上面悬着一颗细碎宝石链子,颇为好看。
穆鸢笑着问道:”那银簪子倒是别致。”
珠云顺着穆鸢的目光瞧过去,也就看到了银簪,便道:”那是奴婢的,奴婢想着再过两天便是中元节了,给雪盏带些银器也能过去的。以前一到了中元节,这丫头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死活不见人,我觉得她是怕的,便给她一些银器。也好让她安心些。”
穆鸢眨眨眼,说起来是有说法的,说是银器能够防止鬼怪,不过看自己现在每天用银碗拿银筷都没有损伤的样子,只怕这个说法不过是个无稽之谈罢了。
不过雪盏一个成了精的狐狸居然会怕鬼,这倒是个新鲜事儿了。
穆鸢脸上带着笑,似乎有了主意,将手从棋篓里头拿出来,指尖捏着一颗棋子,轻轻的落在了棋盘上,而后道:”雪盏瞧着是个胆子大的,不过毕竟只是个年纪小的丫头,许多事情只怕还是要你费心。”而后,声音顿了顿,穆鸢道,”只是这宫里到了中元节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么。”
珠云闻言,一边说话一边拿了颗棋子,道:”寻常是没有的,这满宫的主子奴才多少是有些事情藏在心里,都是怕鬼的,中元节的时候大多不敢出门。而且宫中不允许私自祭拜烧纸,有些人念想着先祖也就只能等着帝王祭祖出游之时再去祭拜的。”说着,珠云落了子。
穆鸢脸上依然是笑着的,语气却是颇有些不以为意:”既然怕了那便寻人做法式便好,怕什么呢。”
珠云摇摇头,说道:”公主,大周的宫廷里是不许做法事的。不过......”
穆鸢又落了颗棋子,略略抬了抬眼睛:”不过什么?只管说了就是,你这话说一半儿就打住了着实是让人心痒的很。”
珠云笑了笑,也捏了颗棋子放在棋盘上,而后道:”因着不过是奴婢听来的晃信儿,还不知道真假,不过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东北角那里的仙居殿又开始动了工,想来以后就能有人住进去了。”
穆鸢眨眨眼睛,抬了头看着珠云道:”仙居殿?那是何处。”
珠云因着言语,倒也没细看此刻的棋盘形式,只管道:”回公主的话,我听太妃娘娘提起过,说是前朝之前都有国师一职的,大多是由得道的道长或是佛法高深的和尚担任的,无论宫中有什么事情都是要闻讯一般的,他们夜观天象,或是掐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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