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他的权力而想铲除他,所以私下里才会搞这么多手脚,他这是在暗示朕,不要下杀手。”
“那,父皇的意思是?”
“这一趟粮草还是要去,而且由你亲自押送过去。一来表现出朝廷对庐阳一带百姓的关怀,二来也能向岭南王表明朕的态度,不过,你此行的目的却不止于此……”
文崇铭话锋一转,不急于说下去,而是举起酒杯,浅浅斟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道:“朕听说岭南王膝下有个独生爱女,视若掌上明珠,疼爱有加,地位远超他的儿子们。若是,把他的女儿放到宫里来,将来就算生变,岭南王必然会有所顾忌……”
文崇铭看着频频点头的太子,也不马上点破,倒是偏身瞧见文景年搁了筷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缓和了语气,端着茶杯呷了口道:“年儿,可是对此有何见解?”
文景年看着文崇铭的神色似不甚在意,便讲出了心里的疑问:“儿臣在想,那岭南王如此珍视女儿,恐怕不会轻易同意将女儿送进宫里来,除非……”
文崇铭动作一顿,深邃的目光在文景年尚显稚嫩的脸上划过,“除非什么?”
太子也若有所思地看过来,文景年面色平静,似乎陷入在自己的思考里,继续道:“除非他的爱女入宫后能与皇室扯上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样在他忌惮父皇的同时,怕父皇也是要顾虑到其他。”
太子目光一收,不免小心地抬头瞧了眼文崇铭,瞧他神色尚无不快,才略略放下心来,文景年尚年幼,只顾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却没有考虑到历来每个皇帝的禁忌,便是不愿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文崇铭沉默地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目光从探查到寻味再到现出一丝激赏:“年儿所说倒是与朕的想法颇为一致,”转过头扫了眼旁边正襟端坐的太子,文崇铭拈了几根髭须,语气状似随意地道:“辰儿,关于岭南王爱女的事,朕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是,父皇。”
太子握着手中的酒杯,神色并无异常,倒是文景年听到这句话,犹豫地抬起头来。
酒宴结束后,两位皇子从皇后宫里道别后一齐走出来。
并排走在路上,文景年抬头看着一侧的太子,忍不住发问道:“皇兄——”
太子似正思考着什么,不甚在意地应道:“嗯?”
“父皇刚才的意思,是打算让皇兄纳那岭南王的女儿为太子妃么?”
太子转过头来,见文景年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不由点头道:“是啊。”
“可是,皇兄你还没见着未来的皇嫂呢,若是你不喜欢,那……”文景年眉头不觉皱起。
太子看着她颇为纠结的摸样,便耐心解释道:“年儿,生于皇家,自是不可能事事尽如人意的,更何况为兄是太子,将来必然是要靠联姻来获取更多的政治支持,若能与岭南王联姻,一来,自能消了岭南王对皇室的猜忌之心,二来,此后在政事和军事上也能得到庐阳一郡的配合支持,的确是个最好的办法。”
文景年看着太子面容并不见忧色,也便点头放下心来。
倒是太子见幼弟这般若有所思的样子,难得开起了玩笑:“年儿,见你这般在意这婚姻大事,可是何时遇上了什么心仪的女子么?”
文景年一下子愣住,心仪的女子么?
目光微闪,脑海中下意识地划过一个人的身影,澄清如水的眼眸,温婉动人的笑意。
太子原只是随意打趣,却见文景年少有地在自己面前怔怔失神,脸色发红,倒是真像情窦初开的摸样了,作为兄长第一次发觉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弟弟是真的长大了,一种感怀的心情不觉升起,辰太子伸手拍了拍文景年的肩,“年儿,若是真瞧上哪家的姑娘,只管说于皇兄听,为兄一定帮你留着,等到你到了大婚的年纪,便请父皇赐婚,保准不会让你心仪的佳人旁落!”
文景年此时还算半个孩童,听了这话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臊的不行,却又隐隐涌起一股期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