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嗯?”荣大人吓一跳,跟着对方目光往墙脚探去,见一个男人颤颤巍巍走出来,自觉地两手举过头顶,
“别!别!”
他见着穆渊,第一反应是说“别杀我”,又看看旁边的荣庞,才想起来道:
“自己人,自己人!”
荣庞突然觉得这人身影有些熟悉,仔细瞧了瞧,心说这不是他府上的仆从么?忙拦住要拔剑的穆渊,又转头问:
“你丫的闲着没事儿,跟着我做什么?”
“是左姑娘她,”那仆从话说一半,支支吾吾道:
“是……是左姑娘吩咐奴婢来看看,担心老爷您……在外头拈花惹草。”
穆渊扭头看他,“什么左姑娘?”
而后见荣大人这样厚的一张脸皮竟泛起红来,
“是我上司的女儿,没几日便要过门了。”
“你要成婚了?”听着这消息,穆渊惊讶地眉梢轻挑,“怎么也不告诉我。”
“她爹给指的婚。”荣大人说着情不自禁地笑,笑得一脸憨厚相,
“本想着吃饭时候跟王爷说道说道的。”
穆渊哑然,又想他这弟兄看着像浪得没边儿,实际比谁都怂,
一面心笑他这没出息的样儿,一面对他这不掺杂恩怨情仇,干净纯粹的感情,心头又隐隐的有一点艳羡,
纵使羡慕,却也丝毫未有流露,收敛得十分不露声色。
“我拈哪门子的花儿啊,”被人偷偷跟踪,那荣庞竟一点也不恼,笑着与那仆人道:
“你回去告诉左姑娘,我荣庞不是那不检点的人,从前是孟浪了点儿,遇上喜欢的姑娘未尝不会心若磐石,再说,既见识过真正的珍馐美馔,还会惦念外头那残羹冷炙么?”
穆渊在一旁听着,心想这小子怎么能这么会说话呢?
那仆人听老爷这样讲,一字一句记在心头,乐不可支地回去复命了,
穆渊看着荣庞那要裂到耳根的嘴角,“那姑娘挺好的吧。”
“害,别的都好,就是老爱吃醋,”也不知道是抱怨还是嘚瑟,荣大人又傻笑道:“我也吃。”
“哦?”穆渊扬了扬眉,“这是什么毛病?”
荣大人很有道理似的侃侃道:“喜欢一个人,感觉谁碰都跟要抢走似的,又怎么能忍住不醋呢?”
听着这话,穆渊目色一沉,心头忽然有些动容,
对啊,她为什么一点也不吃醋呢?
自己确是醋劲儿不小,想到那姓“路”的跟她见一面都觉得心烦,赵未然非但不膈应他那侧妃,倒还大大方方地往他眼前送,
为什么呢?
“哎呦这,跑题了不是,”荣庞聊起自己这未来夫人就忘了正事儿,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刚不是在说你跟赵姑娘嘛。”
穆渊却眸光一黯,突然就没了诉说的兴致,只忍不住埋怨一句,“我总觉得,她没那样喜欢我。”
荣庞笑说:“你俩这恩怨情仇的,人能不恨你都不错了,王爷心急什么,慢慢来呗。”
只觉这姓荣的扎心,一扎一个准,穆渊登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不过比起王妃,我倒更担心王爷你,”
他看着穆渊,露出一脸忧色,“总感觉王爷性情变了许多,都快不像你了。”
听着这话,穆渊却轻轻笑了笑,“你又何时真正了解我呢?”
晚上回去王府,穆渊本还想佯装再生会儿气,又想赵未然大抵也不会买账,还是忍不住拉下脸问道府中一个丫鬟,
“她呢?”
那小丫鬟方来王府这么些时日,还以为这成天摆着张冷脸的王爷是不会说话的,这会儿被这么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忙低下头道:
“王妃像是生了气,回来晚膳也没用,便去了浴房。”
穆渊听她说着不由拧起眉,听着后半句,脑中无意识地想到什么,耳根竟有些发热了,
他于是扭过头,“知道了,下去吧。”
赵未然倒不是气得吃不下饭,回来王府的路上小食吃太多,晚上没胃口而已,又因为大街上四处闲逛出了一身薄汗,回来只想洗洗睡觉。
房间里雾气朦胧,芳香沁人,赵未然悠闲地靠在木桶中洗浴,一条纤白的胳膊搭在桶边,指尖凝了水珠,氤氲着花香滴落,
被温水包裹,身心都放松下来,她眼睛盯着某处,心绪越飘越远。
忽然门扉被人轻轻推开,穆渊缓步走进来,
视线在房中扫过,望着那背影,豁然看直了,眼前这一幕仿似梦中出现过,
他走过去,既不想惊扰对方,又想她能看着自己,走近身边,禁不住伸手过去,将她落在水中的一缕长发撩出来,捏在指尖,
眼前浓密的墨发,白皙的后颈,被水汽打湿,无一不摧毁神志,他看着眼下那令人神往的小半张侧脸,蠢蠢欲动的指尖终究安耐不住地落在她后肩上,
赵未然被热气熏得晕晕乎乎的,恍惚中以为是小媛在她后面伺候,摆摆手道:
“说了我洗浴的时候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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