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穆渊自诩算不上多光明磊落,倒也半生勤勤恳恳,为着家国殚精竭虑,这一辈子的念想都落在一个人身上,难免身不由己地因着这私欲变得偏执又卑鄙,甚至偶尔会想,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不择手段,哪怕像皇帝拴住贵妃一样拴住她?
他心知不该有这种卑劣的想法,可这心思将他吞噬,像毒药侵入脏腑,而今已然不是他的理智能左右得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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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赵未然推门而入,瞄了眼床上那人,大概是路惟的要求,侍卫跟丫鬟都在门口守着,房中这会儿只他一个人在,
“路大夫,”赵未然照例将手上拎着的东西搁在床头,转头道:
“想你也恢复得差不多,身体应当没什么大碍了吧?”
对方未有回应,她接着说:“我虽能理解你对……对我的感情,可理解不代表认同,这样拖拖拉拉实在有些不像话,明日我便不会再过来了。”
她心觉自己不能一边吊着这个,一边又让那个提心吊胆,想路惟现已休养得差不多,应当不会被自己几句直白的话刺激过头,
“路大夫,你听到了吗?”
对方依旧只字未应,赵未然拧了拧眉,突然感到有些古怪,
她于是走近床榻,掀开被子看着眼下脸色苍白的路惟,见他这状态,意识到他不是睡着,而是晕了过去,
这才后知后觉这屋子里的气味有些不对劲,
是迷药!
赵未然心弦骤紧,侧目见一旁的窗棂虚开着,后脊立刻绷起来,
屋里还藏有另一个人!
她转过头,这时候想喊人却已经来不及,只觉喉咙发紧,脑子里轻飘飘的,走两步便有些站不稳,
突然谁人的胳膊环住她,将她捞进怀里,
猛地撞在对方柔软的胸膛上,鼻前馥郁的香气熏得赵未然头昏脑涨感官失灵,无力挣扎,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赵未然睁开眼,发觉自己被关在屋子里,房间简陋空荡,只摆着一张桌子一张床,
大概是那迷药的作用,感到身子棉花似的绵软无力,赵未然两手被绳子捆住,歪靠在床头,看见路惟被束缚住双手,倒在床脚,还昏迷着,
赵未然撤回视线,强迫自己保持镇静,想起来晕倒前嗅到对方衣襟上脂粉的香气,她有印象,那长公主身上亦有这气味。
正这当,门扉突然被人推开,她抬眸看着眼前那衣着华丽长相俊美的男子,便是掳她的那人,瞧这模样打扮,显然是公主后院一个面首,
既然知道对方是长公主的人,便没必要浪费口舌再问,赵未然心觉与公主恩恩怨怨,要杀要剐也算料想之中,只是将她绑在这地方是什么意思?
她不得其解,还没想明白,见那美男摇着折扇,蛇似的朝她扭过来,赵未然当即觉得眼睛要瞎了!
他悠悠缓缓地在床边坐下,两手撑在柔软的榻上,身体好像比那床褥更软,一点点朝赵未然挪过来,
身上也不知道是抹了什么,赵未然嗅到鼻前那甜腻的味道,只觉再多闻几秒恐怕得嗅觉失灵,
这当,那美男忽然欺近,拿纤长的手指勾了勾她下巴,赵未然眉心当即拧紧了,厌恶地别开脸,而后见他斜眼看了看床脚的路惟,饶有意味地道:
“王妃与此人,莫非有私情么?”
美男挑起一边秀丽的眉梢,“这医师,怎么看,都像王妃在外面养的小白脸。”
赵未然眼角一抽,“放屁!”
“三王爷的妻子,与路神医的儿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明日恐怕得传出来些流言蜚语,”
美男笑了笑,“王妃可知,越是荒唐背理的传言,外人越是喜闻乐见,不如今日便坐实了这一说。”
赵未然冷眸盯着他,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对方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瓶,在她眼前左右一晃,笑道:
“用了这药,包你们二人逍遥快活,一夜风流。”
赵未然瞳孔一聚,
忘了对方的主子是何许人?也能想出来这等丧心病狂的报复方式!
赵未然只觉脑子要炸了,然而她此刻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见男子摘开那玉瓶的木塞,起身朝路惟走过去,提着衣领将他拽起来,
药本是用来闻的,效果立竿见影,然而因着吸了太多迷药,不省人事的路惟这会儿昏睡着,半点没有反应,
“药效还没过?”男子捏着手中玉瓶,鄙夷地瞥他一眼,怏怏道:
“真没用!”
见状赵未然不免松了口气,脑子里慌忙思忖着脱身的主意,却见对方忽然转眸看着自己,唇角复又扯起笑意,
“那在下便亲自伺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