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算得上怡人
然而路惟心不在这景致上,转眸看着身边人的侧颜,目色温凉,似乎十分沉溺于两人独处的时间,
赵未然却没他那么心情愉悦,虽没扭头去看他,也能感觉到这逼人的视线,只觉气氛怪异,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她重重地干咳了声,打破对方这会儿不切实际的幻想,
“那什么,我一会儿叫下人过来照看你,派几个侍卫保护你安全。”
“你呢?”
“什么?”
“你会来看我吗?”
赵未然轻抽了口气,“不太方便。”
感到对方伏在小臂上的手轻轻地拉住她,明知故问道:“有何不方便?”
“路大夫,自重。”赵未然一下沉了脸色,“虽然你救了我,但是……”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笑起来,教人揣摩不透他这笑意。
赵未然抿了抿唇,语气严肃,“路大夫还是不要做这种容易教人误会的举动,显得不持重。”
“赵姑娘,”路惟垂眸看着她,“可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执念。”
他眼神太过幽深,看得赵未然心头骇了下,语气依旧决然,“那我也是有夫之妇,路大夫还是将这执念放下吧。”
“思慕了这样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就能放下。”他神色平静,语气淡得跟水一般,“我不在乎有没有意义,只是你不要劝我。”
赵未然受不了他这样淡然的语气说话,一双幽冷的眼眸好似噙着千山万水都化解不开的执着,
“路大夫,我没你以为的那样好,你该多关注别的人,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跟自己过不去。”
“道理我当然明白,只是我性情卑劣,没办法说服自己。”
“你!”
他这么开始自轻自贱,无异于承认我就是无赖,不要跟我讲道理,赵未然一时无话可说,
“你放心,你心头还放着别的人,我便绝不会越矩。”
听他这话,赵未然听出来什么,眉心微蹙,
“你是觉得,我与穆渊,终究会走到死路。”她抬眸直视他的眼睛,目色凌厉了些。
路惟:“无需我多言,与那人的过往,赵姑娘想必比谁都清楚。”
其实赵未然未尝没有这顾虑,却并不想与他言说这一话题,别开视线,冷冷道:“我先走了。”
“赵姑娘明日会来看我么?”
“路大夫好生休息吧。”
赵未然没回头,脚步如箭,很快走远了,
从来越得不到的,越教人忘不了,只觉多说无益,他什么时候想通了便好。
.
一行人护驾长公主回宫,行路劳顿,她去到皇上那儿言语几句,便径直回了寝宫,
进门便将头上步摇摘下来,随手扔在脚边绵软的地毯上,
一旁男仆拾起来公主一路扔下的首饰,另一美艳的男子摇着折扇朝她走过去,眉心轻蹙,忙问:
“公主可有受伤?”
长公主轻轻拍了下他的手,笑道:“沈文兴那个蠢货,伤不到本公主。”
男子合上折扇往手心一搭,“谅他也没那本事!”
公主的寝宫,屋内清一色的男从,一个个围过来嘘寒问暖,只是屏风旁立着一个女子,在这一众绿叶中显得十分扎眼,
这女子便是太师瑜凡,她端庄淑雅,脸上表情淡然,看不出高兴与否。
公主裙摆一掀,慢悠悠坐在梳妆桌前,瑜太师自然而然地走过来,拾起一旁的木梳,给公主梳头,动作娴熟温柔。
在她眼中,长公主性情顽劣,有时却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她看着眼下女子,白皙的侧脸静谧美好,
“对了,上次那个侍卫,”公主突然抬头望向她道:
“你喜欢他,将他送给你可好?”
公主不使那双魅眼,坦诚地笑起来,看着便是一副天真无邪的孩童模样。
手捋着公主浓密如墨的长发,瑜凡面色不动,眼底一片幽深,“公主莫要说笑。”
女子却侃侃道:“欲望,是人的本能,情欲更是,为什么要遮遮掩掩?”
长公主靠在椅背,侧目看她,
“老师从没尝过这种滋味吧?”
“从未。”
然则她并不想沉沦于纵欲的快感中,却也并不觉得公主的想法是什么滔天大错,人各有选择,
瑜凡眸色如水,手中木梳一下一下梳着她柔顺的长发,顺着她道:
“公主的想法,多少有些猎奇,寻常人就是想,也断不敢如此直白,既非主流,难免遭人责难。”
公主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慵懒地往她身上靠了靠,“还是你好,从不会说教。”
瑜凡不禁垂眸看她。
“有些人,分明需要,却要引以为耻,分明日思夜想,却要避而不谈,装得一副所谓的正人君子,虚伪!
有伤风化,”她喃喃道,又大笑,“哈哈,本公主便是要伤风败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