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地球不再转动。
她回来干什么?
是啊,她回来干什么。
她回来纪念及祭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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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下雨了,水滴从水管上,窗户护栏上滴落。
高跟鞋踩在水里,虞欢穿了一件卡其色的香奈儿风衣,里头是一件齐膝的杏色连衣裙。
虞薇,那个老母亲的大人终于在她百忙之中抽出那么一点点功夫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的亲生女儿。
“喂?欢欢?”
虞欢听到她这么喊自己就头疼。
她真的觉得自己的名字过于庸俗。
虞欢,余生欢喜。
“嗯,妈。”
“怎么突然回国了?”虞薇问,电话那头还有人细微的声音传来。
也不知道虞薇是不是在认真跟她打电话,她也不关心虞薇能不能听见:“嗯,就是想回来了。”
她听见虞薇跟下属似乎是在交代什么,没工夫理她。
虞欢看了看四周,这里的绿化不错,灌木丛被修剪得平整,赏心悦目的绿色一片绵延,格子路也是干干净净。
这里是一块墓园。
刚下过一场雨,道路上满满的都是被雨水加深的颜色,唯有绿色更加纯净。
虞薇似乎是交代完了,接着跟她说:“回来有什么打算吗?去律师事务所实习?实习一年,正式干两年,加紧时间把证考了,到时候我跟你爸再给你介绍一个靠谱的律师事务所,你在中间考虑一下把研究生考了,看是考学硕还是专硕......”
“妈!”虞欢突然打断她。
虞薇似乎是被吓到了,沉默了会,虞欢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稳稳地,富有规律地从电话对面传来。
雨又开始下,打在玻璃上。
虞薇看着办公室全屏透明的窗户,雨水渐渐模糊了整个世界。
电话被挂断了。
再打,打不通了。
虞欢慌乱地在雨中奔跑。
怎么会突然下雨呢?
浓厚的云层里,仿佛有飞机起飞,机翼划过,割裂空气传来巨大的响声。
高跟鞋在雨水中砰砰响起,并不清脆的,踩在石砖路上,溅起的水花微小。
她脸色苍白,因为没有带伞——当然,带了也不会有什么用。
如一只没有目的的无头苍蝇,虞欢没注意到被她攥得死紧的手机不断地传来铃声和震动。
三十秒过后,铃声和震动没有唤醒她,然后停止了,又不知疲惫地打了过来。
被高跟鞋崴了脚,虞欢摔在地上,膝盖狠狠地磕在石砖地上,昂贵的风衣和漂亮的杏色长裙沾了污秽的雨水。
虞欢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那些雨很小,很细,就像是浓稠的蛛丝,一圈又一圈地围绕过来,将她的四肢全部缠住,然后像是审判背叛罪的犹大,让他体会苦悲,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可惜了,犹大没有复活的机会。
她要被蛛丝缠如茧,扑腾的翅膀支离破碎,等待着远处巨大的黑影朝自己走近。
那是蜘蛛吗?
那要自己吃掉,在这里,在这座墓园里面,在这座有他沉睡的墓园里,和他一起共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