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贼心虚?”琈琴不解。
妃篆收起冷笑,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在暗沉的天色下愈益昏黄的长廊,“许多事现在不太方便说,待日后二姑娘醒了我再与你们详说。”
琈琴点点头不再作声,走在她身后的祯茶盯着妃篆的背影。柳府的家仆都是冠以“柳”姓,然此人却是冠着“妃”姓,再看他年纪应当也是不惑左右了,想必他以前定是先夫人的侍从。但他好生奇怪,她怎么瞧都觉得他也同柳枝兰一般怨着柳正乾?
“篆叔,小的有一问,不知您可否为小的解惑?”走在最后头背着柳枝兰的呓书快走几步到妃篆身边。
“不知小兄弟有什么疑惑?”妃篆打量着呓书。这样精壮高大的体格,看起来真不像小厮。
“篆叔您故意毁了留客院,是为了让少爷有机会和二姑娘相见吧?”呓书问。
闻此一言,其他三人皆是一愣。琈琴和祯茶看向对方,故意?刚才她们只顾着照顾柳枝兰,全然没有注意到妃篆和柳晗雪的打斗。
妃篆仔细看了呓书片刻,原本绷着的脸蓦地就朗笑了起来,“这位小兄弟是唤呓书?观察力不错啊。如你所说,我确实是为了少爷才故意毁的留客院。木生阁里的下人都是明玥岚的人,我平常必须贴身护着少爷,所以没什么工夫替少爷打听木生阁外发生的事。若不是今天少爷谴我出来找柳、老爷,不然直到现在我也不会知道二姑娘已经回了府,还出了这么大的事!”
虽然妃篆反应的很快,但呓书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话语里的停顿。敢直呼家主名讳,胆子不小啊。
“如此,小的多谢篆叔解惑。”呓书退到最后头,妃篆朝身后几人温和一笑,“就快到了,前头就是木生阁了。”
琈琴左右张望着,暗压压的天空下是几棵柴瘦枯死的大树,大树之间一条光秃秃的砂石小径径直通向树后的墙体生裂纹的院子。待走近了,看到院子上头还算好看的木头牌匾,琈琴几人不禁腹诽。这叫木生阁?分明是寸草不生阁!原本以为柳枝兰的竹歇阁已经够寒碜了,没想到这柳府嫡少爷的院子竟还要荒凉许多!柳正乾这是想干嘛,宠庶灭嫡也太过分了吧!别的人家就算宠爱庶子好歹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嫡子,柳家倒好,装都不屑于装!
还有啊,他们方才从留客院出来到这里约莫走了三刻钟吧,这分明就已经是贴着柳府外墙的偏院了!堂堂嫡子住在偏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啪咣!”琈琴几人惊诧于眼前看到的一切,突然从院子里头就传出几声些微脆响。妃篆听到,道声“不好!”就飞快冲了进去。琈琴祯茶愣了下,也跟着快步进去,只有呓书背着柳枝兰慢慢悠悠的走进去。反正那三个人俱是武艺高强的,他功力被封也帮不了什么忙。
“少爷!”妃篆破开木门,瞪圆的眼中却看见屋内地上狼藉一片,而他的主子还在拿着桌上的东西向屋内的另外二人砸去。
柳夭年十四,着一身帛黑下摆绣兰绸服,一头乌发散落下来,唯取耳两边发挽在脑后用黑色绣兰发带扎成小髻。他身下是一木制轮椅,青涩的面容上尽是戒备警惕。他拿起小圆桌上的饭菜就朝前面送饭的两婢女扔去,两个婢女惊叫躲过,地面上便又多了些饭菜和瓷盘碎片。
“篆叔,这是……”琈琴祯茶后脚赶来,看到屋内的情况不禁又是一阵惊诧。
“篆叔!”见妃篆回来,那两个婢女大哭着向他躲去,“篆叔,您可来了!奴婢们就是见饭时到了给少爷送饭,谁知道少爷竟一话未言就将饭菜朝我们扔了过来,我们又没做什么!”
妃篆不愿听她们的哭闹声,便硬着张脸赶她们,“你们是这柳府的下人,少爷是这府上的主子,少爷身为主子还打不得骂不得你们吗?快快出去不要再惹少爷不悦,不然当心少爷动了怒罚你们!”
“是!”两个婢女心里虽不服气,但这院子里的人谁也不敢和妃篆对着干,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灰溜溜走了出去。
琈琴和祯茶给那两个婢女让路,琈琴转头对祯茶悄声道:“好不会做事的丫头,屋子里连收拾都不收拾就走了。”
妃篆耳朵灵,听到琈琴和祯茶的悄悄话也没在意,只是走到柳夭旁边单膝跪地道:“少爷,她们刚才做什么了?”
柳夭侧面低头看他,憋着气道:“你不在,这院里的下人一个个都跟翻了天一样!出言不敬不算,你看看那饭菜,里头竟掺了小虫,这如何让人吃得!”
妃篆起身检查了下桌上剩余的饭菜,果然从里面翻出许多小虫。且那小虫微小,若不是柳夭除了妃篆压根儿不信别人,在吃之前仔细翻了翻饭菜,不然这时候那些个虫子早就进他肚里了!
听着屋里的人说话,琈琴祯茶咂舌。得,估计柳枝兰在木生阁养伤的日子也不好过了。琈琴向祯茶眼神示意一下,便自个儿离开去寻院里的杂物房取打扫用具去了。
“我才离开半天都没有,他们竟敢这样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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