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黄帝证就圣皇功果之后,人间便再无能够长生得道的帝王。殿下既为大商未来的主君,便要受此法则制约,难以涉足超凡之境。同样道理,陛下为大商之主,阳寿尽时便只能归去,任何灵丹妙药也难以挽回。”
“这是什么狗屁法则!”
殷受跳起来暴怒喝骂,总算他还存有几分理智,刻意将音调压低以免惊动不远寝室内的帝乙。
“我父皇为了大商江山稳固、黎庶安居而殚精竭虑,为何不能延寿续命?我修成这一身武功全凭自身禀赋和努力,又为何不能进阶超凡之境?只因一个主君的身份便如此苛待我父子,这天地何其不公!”
杨劫看他怀着无比的愤慨指天斥地,却没有出言劝慰,只在旁边安静等待,等到他发泄完心中的愤懑之气,带着些颓然之色重新落座,才叹息道:“天地公与不公,轮不到你我置喙。殿下心中若有不甘,便该用心继承陛下之志,治理好这大商江山。其实芸芸众生,能得长生者又有几人,然而若能将前辈精神意志代代传承绵延不绝,该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长生不灭了罢!”
殷受怔了半晌,随即起身向着杨劫拱手深深一躬:“兄长此言振聋发聩,令殷受如梦初醒。今后殷受定不负兄长此言,秉承父皇之志,令大商国祚永昌!”
“国祚永昌?我这妹夫还是太年轻了。”杨劫面上不动神色,心中却是苦笑连连,“便是能渡过那一劫,世上有哪有不衰不灭的王朝?”
揭过这个话题后,两人说起了各自分别之后的情形。
虽然他们在这几年间多有书信往来,但还是有许多细节和内情不便诉诸文字。
说到后来,殷受面上却现出些忐忑之色道:“兄长,父皇在年前又接连为我定下几桩亲事,求娶的都是各方诸侯及朝中重臣之女,其中身份最尊的当属东伯侯姜桓楚之女。因为父皇病重,这些亲事都只是订下,等到……我便要将这些女子迎入宫中了。”
看到杨劫沉默不语,他忙补充了一句:“兄长尽可放心,不管身边有多少佳丽,我心中仍只有艳儿一人,绝不会令她受半点委屈!”
“此事本身便是委屈了我家艳儿!”杨劫终于冷然开口,随后却又轻轻叹息一声,“罢了,这是陛下为殿下将来稳固君位而预作的安排。再说以殿下的身份,也注定了不能专宠艳儿一人。此事我对殿下并无不满之处,只希望殿下记得方才之言,无论何时,都不可令艳儿伤心!”
见杨劫总算是不在计较此事,殷受暗暗松了口气,当时便要安排人带杨劫去和杨艳相见。
便在此时,忽有一名内监急匆匆跑来,说是闻太师请太子殿下速去陛下寝室。
殷受面色陡变,二话不说便向帝乙寝室疾奔而去。
杨劫已经猜到发生何事,却没有跟上去,只是走出偏殿在院中负手而立。
“父皇!”
不多时,寝室内传来殷受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呼。
杨劫举首望天,默默纪念着一个旧时代终结与一个名为“封神”的新时代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