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眼眶里的眼泪甚至有些摇摇欲坠,沉默了一会才磕磕巴巴的解释道:“···不行··我父母太忙了,我得留在伦敦上学,··嗯····对··对不起····”
他的态度吓倒了埃伦和周围的客人,斯诺德女士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男孩的话让她想起了什么忧伤的事情。
埃伦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安慰他,只能叹了口气,拍拍他:“想家这种事情,每个人都会有,不用装得太坚强···”
伊尔这时候站了起来,直视着男孩。
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对这个被从巫师家族里赶出来的孩子,或者说是对这种古老而且毫无人性的制度,还是充满了好奇。
“你的父母对你不好么?你在害怕他们?”
他的问题坦白而尖锐,冷漠的童声现在却好像是一把尖刀。
——同时刺进了两个人的胸口。
“伊尔!你在胡说什么!”埃伦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头疼的叫着自己儿子的名字,他的孩子从小就心思细腻,这很好,但是太过敏锐的观察力有时候也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快跟这孩子道歉!”
有什么人扯了扯伊尔特林的裤子,他低下头看见正咬着手指的小姑娘一脸不解的望着他。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在看向他们。
这本来应该是个欢快的聚会,大法师突然的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不合时宜的事情,他破坏了露西安的生日。
发现这个结果的伊尔特林有些懊恼起来,正要做一个补救式的道歉,心脏却重重的跳了一下。一瞬间黑发的男孩撞在了他的身上,这突然的结果让伊尔特林来不及反应,他的身体一向缺乏锻炼,尽管欧里斯也并不强壮,但集中了全身力气的攻击还是将他撞了起来。
“伊尔!”
“你在干什么!!欧里!!”
“天啊··我的上帝!”
薇薇安猛的回头,埃伦已经冲了上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阴翳的男孩会爆发出这样强烈愤怒,伊尔特林身后是带着棱角的木质沙发,在这样突发的情况下,没有人能救的了他。
大法师的头脑在这个时刻清晰无比,危机激发了他灵魂深处的记忆,动荡时代锻炼出的战斗本能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上,瞬间激发的护盾术环绕在他的周围,刺眼的银光闪过,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他已经站在了厨房的桌板上。
在这个时候隐藏魔法显然是不现实的,想过很多种摊牌方法的伊尔特林却从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个场景下暴露。
但是他很快就愣住了。
客厅里发生了爆炸!
为什么会发生爆炸?!
伊尔特林确认这和自己无关,即使是他最愤怒的时候,也不可能放任自身的魔力无限制的发泄。
混乱的元素几乎在客厅中形成了一个漩涡,桌椅分崩离析,沙发上的垫子几乎被巨大的冲击力撕成了破布,客人瘫倒在地,到处都是尖叫,恐惧占领了这个刚刚还充满温馨的地方。黑发的男孩早已昏了过去。
埃伦抱着露西安,把她护在怀里,血从父亲的头上淌下来,染红了女孩的白色纱裙。
现在,没有人关注伊尔特林,没人关注他在那里,在做什么,薇薇安已经发疯似的冲了过去,哭泣着,拼命想要把他的丈夫从地上拉起来。
这是怎么了?
大法师茫然的环视着这幅悲惨的场面,这大大的超乎了他的预料,在漫长的岁月里,他已经很多年没用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亲人的血,猩红而温热,女人的哭泣,破碎的家,大法师几乎看见了自己的妻子倒在血泊里的瞬间,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在阔别了几个世纪之后,再次降临在他的身上。血液一下子冲入大脑,嗡嗡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这什么用都没有!
他忍不住的深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是一个法师,一个进阶后的大法师,这在托瑞尔宇宙里是极其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是在他已知的所有魔法里,都不存在治愈这种神术才能使用的领域。
也许巫师们的魔法会有效果,大法师现在却恨不得把自己吃了,他研究过巫师的治疗魔法,知道这些魔法的原理,却没有对它们进行深入的学习。
该死的!
他从桌台上跳下去,飞快的跑到家人的身边,匍匐在地上的斯诺德女士突然抓住了他的腿,她一边哭泣着,一边笑的令人毛虎悚然:“魔力暴动···是魔力暴动····你是个巫师,那个姑娘也是!····真幸运啊····怎么会这样的幸运!?”
“放开我。”
大法师冷漠的看着她,用命令的口气说道。在试图移动未果之后,他狠狠的踹向了这个哭泣中的女人,将她踹倒在一边。
他从来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作为挥一挥手就能炸平一个城市的高阶施法者,这些与他无关的生命从来就没有被重视过。
更何况,在法师的思想中,是她引发的这个家庭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