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Chapter 8

    之后，盖乌斯对安东尼示好的举动开始明显。对于那些在穆提那战争中俘虏的安东尼麾下的军人，无论是军官还是普通士兵，他都给予优待，并给他们选择的自由：自愿编入盖乌斯的军队，或者回到安东尼那里。

    一个被俘军官在获得自由之后，惊奇地问盖乌斯：“你不恨安东尼吗？”盖乌斯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我已经给出足够多的暗示，明智的人都能看清我的意图。”

    盖乌斯也写信给作为大祭司的雷必达。实际上，这就等于写给安东尼，因为雷必达肯定会把信交给安东尼过目。在信中，盖乌斯说明了现在他们共同的敌人，那些统领着二十个军团的解放者，还有暗中同情解放者的元老院。盖乌斯把安东尼被宣判为人民公敌的事情，完全归咎于解放者、庞培党人和元老院的阴谋。这些人联合起来，希望削弱凯撒派，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凯撒派自相残杀，盖乌斯不过是被他们利用了。

    “我们应当学习一下罗马的士兵。这些士兵在退伍之后，也不分散，他们更愿意集体居住在被征服的土地上，种地开荒，以保全实力，而免受敌人的袭击。”盖乌斯在信中写道。

    另外，盖乌斯提出，他们应该进行一次和谈，为了凯撒派共同的利益，也为了罗马的利益。

    “你确定安东尼愿意和谈？”我问。

    “目前是三方势力各自为政，任何两方都可能结盟。而被孤立的一方将处于劣势。对于安东尼来说，与我结盟，至少比与解放者结盟容易得多。”盖乌斯不疾不徐道，“而且，安东尼手下的士兵远在阿尔卑斯山之外，思恋家乡，怀恋故主凯撒，他们不会乐意与我的军队战斗。”

    果然，很快就等到了雷必达的回信。雷必达在信中表示，他和安东尼愿意和谈。和谈地点定在穆提那附近的拉文尼阿斯河中的荒岛上，时间在十月底。

    由于担心盖乌斯的安全，我要求与盖乌斯一同去：“上次你离开罗马，之后又率兵来到罗马，我一个人在维斯塔神庙里，担心得快要死掉。这次，无论如何，我要在你身边。”

    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一开始并不同意。但我再三坚持，他才让步。为了不引起注意，我装作盖乌斯的随从书记人员，穿着深色长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马车和营帐里。

    盖乌斯与安东尼，各带了五个军团，在拉文尼阿斯河的两岸，相对驻扎，并各自派一小队士兵，预先到岛上搜查，确定没有埋伏，然后撤离。之后，两人各带三百名士兵，来到桥边。士兵们留在那里，盖乌斯、安东尼与雷必达过桥登岛。他们都没有携带武器和卫兵，只跟着一名簿记官，以便形成文字记录、起草协议。

    而我只能在河边等候，远远望着河中小岛。阿格里帕陪在我身边。

    罗马军队向来军纪严明，一丝不苟。无论行军到何处，即使只宿一夜，也要按照严格的规定安营扎寨：划定营盘，挖出防卫壕沟，竖立栅栏，以土石垒成寨墙，设置岗哨，然后开始埋锅做饭。由于营地布置是早已固定的，士兵训练有素、分工明确，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可完成。除了罗马人，没有什么民族的军队能有如此效率。这被罗马人引以为豪。

    此时，双方军队各自在河流两岸驻扎，宛如两座隔河相望的城镇，秩序井然。虽然同为罗马军队，现在却陷入了敌我未明的状况。

    夜里，我睡在厚厚的羊毛毯上，辗转难眠，听着帐外的风声。终于，索性起身裹上外袍，出了帐篷。在帐外轮班守卫的两名士兵并未阻拦我。营地里，每隔十余步远便点着一支火把，火焰在风中飘摇。

    主帐不远处生着一堆篝火。我朝那里走去。没想到阿格里帕也还没睡，独自坐在篝火边。

    银色的薄雾弥漫在河面上，夜空中有星无月。猎户座已经能完整地看到，预示着冬天即将到来。顺着仙后座看去，珀尔修斯与妻子安德洛墨达构成了最幸福的两个星座【注1】。岸边的芦苇在风中簌簌摆动。树林里传来猫头鹰的鸣声，不知是吉兆还是凶兆。

    听到我的脚步声，阿格里帕立刻回头。见是我，他站起来想要行礼，我制止了他。

    “别忘了，现在我是你的部下。”我压低声音，微笑道。

    我坐到他身边。柴堆缓慢燃烧着，构造像蜜蜂的巢。火焰里传出轻微的噼啪声，跃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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