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浓雾笼罩在山间,一群穿着少数名族服饰的孩子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奔跑在林间小道上,边走边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在队伍的正中间,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并排着。
“阿朵,你等一下子还要叫声声一起去上学吗?”说话的是男孩约莫十岁大小,额头用一条黑色的头帕包着,在右侧扎了一个钳行结。
叫阿朵的姑娘和男孩子一样大,她穿着一整套的彝族服饰,听到男孩的话,她转过头,头上的银饰发生碰撞,叮当作响:“去啊。”声音如山中的百灵,清脆悦耳。
那男孩眼睛一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男孩子的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阿朵果断摇头,道:“你知道的,小叶丹,声声不喜欢和男孩子玩。”
男孩失望的垂下头。
在男孩小小的心里,整个望果乡最可最漂亮的女孩子是声声了,这连他的阿妹小叶铃都比不上。只不过声声很怪,平时话不多,也不和男孩子玩,连话也不和男孩子说。他和声声同班一年了,和声声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这让他很挫败。
对此阿朵也无能为力。
不一会儿,他们到了望果乡。望果乡被群山环绕,一条绿翡河从山脚蜿蜒而过,与河流并驾齐驱的是一条新修的柏油大公路。
在街头,阿朵和叶丹分开,小叶丹看着阿朵的背影,垂头丧气的往学校走去。
阿朵一路往声声家走去,街旁的早餐店已经开了门。一个带着围裙袖套的中年女人坐在街道旁拿着一个铁勺,在身边的木桶里打一勺面粉糯米粉调成的户户往油锅里一放。
“嗞”的一声,油锅中便浮起一个金黄色的油炸粑,香飘十里。
阿朵咽咽口水,从书包里拿出两毛钱,他们家里望果乡里的远,中午不回家吃饭,每个星期她阿妈给她一块钱的零花钱,早饭在家里吃饱,午饭带上拿来学校。
阿朵会花钱,每天的零用钱都自己存起来,除非馋的不行,否则是舍不得花钱买零食吃的。油炸粑一毛钱一个,油炸粑有点贵,但是好吃又管饱,她一个星期才舍得吃一两次。
把手里绿色的两毛钱递给中年女人:“大妈,我要两个。”
中年女人笑眯眯的收了钱,夹了两个油炸粑放在白色的透明袋子里递给阿朵。
阿朵接过袋子,绕过大妈从主街道拐个弯,走进一个铺满石块的小巷子,走不到五分钟是钟声声家。
钟声声家是个木石结构的二层小楼,楼前是一个用石头围起来的宽阔院子,大门是刷了红漆的大铁门。
阿朵扣着大门上的锁,铁器传来的咚咚响瞬间传遍了附近几十里。
很快,脚步声响起,大门打开,一个穿着蓝色斜肩小褂的老年妇女打开了门。
“奶奶。”
看见是阿朵,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皱纹布满整个脸蛋。
“阿朵来了。”说完不待阿朵回话,转过头朝院里大声喊道,“声声,阿朵来了。”
话音刚落,屋里跑出一个穿着粉色碎花连衣裙的小姑娘,及肩的头发扎成了公主头。
“阿朵快来,吃早餐了。”明明不大的孩子,却出乎意料的沉稳。
她是钟声声,也是钟罄。
阿朵扬扬手里的油炸粑,“哎~~我买了油炸粑。”说完越过钟奶奶,朝声声跑去,风扬起她的墨蓝色百叶裙,在空气中留下一个个俏皮的剪影。
钟家的厨房在小楼的旁边,单独起的一间屋子,厨房里的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三碗面条,其中两个碗旁边各放着一个用红纸染红的红鸡蛋。
“阿朵,快来吃饭。”钟声声朝阿朵招手。
阿朵也没犹豫,放下书包坐下了。
阿朵和声声六岁认识了。
钟声声的爸爸叫钟诚,是个军人,在京城当兵,在18年那场动乱中不幸牺牲,当时钟声声不过三个月大。
钟声声的妈妈梁玉是一名教师,因为工作和家庭原因没有选择随军。钟诚牺牲的消息传回云省,梁玉和钟奶奶伤心欲绝,因为悲伤过度,钟声声没了奶吃,喝着米汤米糊,长得又瘦又小。
这也让梁玉和钟奶奶醒悟过来,把悲伤压下,安心把钟声声养大。然而梁玉毕竟年轻,不可能为了钟声声给钟诚守寡一辈子。在钟声声六岁那年改嫁了她的小学同学安达。
六岁的钟声声已经懂事了,街上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多,小小的她已经知道,妈妈嫁出去以后,不是她的妈妈了。她已经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妈妈,小小的她十分害怕。
望果乡的集市六天一次,外婆赶集来看她,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的,诉说着女儿命不好,可怜了她。
梁玉随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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