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没人的厨房此刻却飘出阵阵的粥香,云沫璃挑了挑眉头,她可不记得这别庄里安排了厨娘,心下正奇怪呢,人已经进了厨房,却是冷越正猫着腰蹲在一炉子跟前,他的神情极为认真,仿佛跟前的不仅仅是一锅粥。
云沫璃咳嗽了一声,那背对着她的人迅速转身,待看到来人事,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色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正色的站了起来,从碗柜里拿了一个大海碗道:“姑娘定是饿了吧,这粥马上便可以吃了。”
厨房里的小方桌上放了一个食盒,桌上还放着几碟未装盒的小菜,显然原本是替别人准备的。
“这是给别人准备的吧,我自己下碗面条吃便是了。”虽说那粥香诱人,不过云沫璃也不好意思夺了冷越为别人准备的心思。
冷越顿了顿,随即又翻出两个小碗和筷子来,神色淡漠的说道:“煮多了。”
见冷越摆好了碗筷,云沫璃也只当他真不差她这一口吃的,便不再客气的坐下了。
熬的糯糯的粳米粥,正适合宿醉后的胃,另有酱黄瓜等小菜佐粥,云沫璃只觉得全身的毛细孔都舒张了开来,便是那隐隐作痛的脑仁也舒服了很多。
“这宿醉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啊。”云沫璃眯着眼睛感叹了一声,抬眸却发现对面的人直愣愣的盯着她,手上的筷子却没动一下。
云沫璃心思微微一动,问道:“你跟我娘是如何认识的?”
云沫璃的突然出声让冷越一怔,随即收回了目光,只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见他似乎不欲多说,云沫璃也不勉强,只低头喝粥,还没吃完,便听得一声“咦?”,却是陈娇娘走了进来,“我还道自己是最早的,却没想到你们两个已经用上了。”
“娇姨,东子叔还好吧?”孟东歌为人直爽,这样的人喝起酒来亦是一样的,谁上来敬酒都不推拒的,昨日里也便数他喝的最多了。
陈娇娘围上兜裙,神色不耐烦的抱怨道:“昨个儿便吐了好几次,这回子还没醒呢,等一下有的他受的。”
话虽说的不客气,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利索的生火,烧水,煮面条,因着有陈娇娘在,原本没什么声响的厨房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时不时的听她抱怨一声孟东歌的臭脾气。
云沫璃抿着嘴笑,脸上的神情分外的柔和,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格外的苛责,即便才华出众如夏裳当初都不得不选了个人嫁,放弃了她的金戈铁马,放弃了她一手创建的风云骑,而陈娇娘却是当真不将这些女子的天生枷锁背负在身上。
她跟孟东歌吵吵闹闹二十年,两个人却没有拜堂成亲,孟东歌嘴里说她疯婆娘,毒婆娘,可眼里却只有她一个人,将她的喜好记得清清楚楚,而同样的,陈娇娘也是。
“小璃儿,还要不要来点啊?”这边陈娇娘已经煮好了面,又装了几碟子的酱菜。
“我不用了,娇姨你跟东子叔叔好些日子没见了,下午便不用跟我一道回去了。”
“这怎么成,我现在可是你的人。”陈娇娘娇嗔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是带上了几分不舍。
云沫璃看的分明,笑道:“便是荔苑的丫鬟婆子都有假期的,娇姨大可不必介怀。”
“那……那我三日后回去。”
“嗯,你快回去吧,要不然这面条便不好吃了。”
陈娇娘扭着身子高傲的说道:“便是我煮得再难吃,他也得给我全部吃下去。”
云沫璃笑着目送陈娇娘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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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去的时候马车自然便少了陈娇娘一个,*未归,这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大家闺秀来说自是不应该的,不过好在荔苑如今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那些个吃里扒外的早已经被她清理了出去,这*还是瞒的住的。
云沫璃歪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养神,空气中飘来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原本闲适的心情瞬间褪的干净:“停车。”
车外头的冷越也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几乎在云沫璃开口的瞬间,扯住了缰绳,马儿急急的停了下来,坐在边上的大傻差点被摔了出去,亏得李大宝眼明手快的拉了他一把。
“怎……怎么了?”大傻傻乎乎的摸了摸额头,仿佛还未从差点掉下马车的阴影里回过神来。
云沫璃却是唰的一下拉开了马车帘子,“前头怕是有事端。”
不想麻烦便要换道而行,偏这一条是唯一回京的大路,还有一条偏道却是连马车都进不去的。
“属下去探一探。”冷越神色冷凝,待云沫璃点了点头,便飞身而去。
大傻和李大宝二人也不由得沉下了脸,一手搁在了随身携带的大刀上,原本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渐浓,云沫璃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里距京城不过十来里路,到底是什么人胆儿那么大,敢在这地上动手杀人。
过了一盏茶时间,冷越却未回,云沫璃心头一沉,直接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姑娘。”李大宝和大傻齐齐喊了一声。
“去前头看看。”云沫璃丢下这句话,便往前头而去,李大宝和大傻二人不敢耽搁的跟了上去。
不过出了一里开外,道上便横七竖八的倒了几具尸体,看那样子应该是侍卫,只死状极为凄惨,双眼爆瞪,面色青紫,尸体边上还有一滩滩青绿色的不明液体,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饶是大傻和李大宝二人也打了个冷战。
云沫璃停了脚步,从荷包里掏出药丸递给李大宝和大傻:“怕是前头有使毒高手在,先吃下这个。”
药丸是陈娇娘给准备的,虽称不上能解百毒,可也能挡寻常的毒物,李大宝和大傻两人连忙吞了下去,心下也越发的警惕了。
隐约能够听见兵器碰撞的声音,云沫璃放慢了脚步,血腥味并不可怕,令人难受的是那股子越来越浓重的腥臭味,让人反胃恶心,十来丈之后,残肢尸体越发的多了,间或有另一色穿着黑色衣衫的尸体,应该便是另一方人马了。
环视了一圈后,云沫璃冲着大傻和李大宝两人比了个手势,两人点了点头迅速的找了掩护之地,而云沫璃足下一点,攀上了路旁的大树,路旁的大树都是栽种了十年以上的,枝繁叶茂,很好的隐蔽场所。
距离云沫璃几十米处远正是这场风暴的核心,一辆外观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的马车,十来个侍卫将那马车围成了一圈,那些个侍卫个个人高马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练家子,照理说这门多功夫高强的侍卫在一般人又如何敢自讨没趣呢,偏这些人神情除了戒备还有一股子不敢置信的惊恐。而他们的惊恐来源正是围着他们的几个黑衣人,从身形上来说这几个黑衣人绝对比不上侍卫,那黑色的衣衫穿在他们身上空荡荡的,仿佛是一具骷髅架子撑起了衣裳。
不过交手了几招,云沫璃便明白了这些侍卫为何会神情惊恐了,学武之人最先学的不是杀人的招式而是保护自己,双方过招不管是多大的仇恨,都会在危险袭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保护自己,而这几个黑衣人在人数和武功上不占优势下压制住了侍卫凭的便是那股子不怕死的狠劲,那些刀剑砍在他们身上没有任何的作用,只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想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这股子狠劲很不正常,云沫璃甚至看到那被砍掉手臂的黑衣人依旧战斗力十足,除非是被砍掉了脑袋或是半截身子,要不然根本就解除不了他们的战斗力。
那肢体横飞的场面当真令人背脊发凉,大傻惊恐的自言道:“他们不是人……”
“他们是人,只不过没有自己的意识,所以不知道疼。”不知道何时,冷越蹿到了他们身边。
“大小姐呢?”他能精确的捕捉到大傻和李大宝的气息,却寻不到云沫璃的藏身之处,明明没有任何的内力,可是却最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这也是冷越佩服她的地方。
大傻闻言冲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努了努嘴,冷越细看了才发现那一抹隐藏在绿叶之间的身影,在不惊动前头的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摸到了云沫璃的身边。
“这些是什么人?”云沫璃知道冷越出身江湖,而江湖最不缺的便是能人异士,或许能知道这些黑衣人好似被什么给控制住了。
“这些都是药人,他们没有自己的意识,眼里只有任务,一旦被下达了指令,那么任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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