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文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马车里走下来的,宽阔的宫道上已经没有了人,大朝已经开始了,自己这个时候再过去显然已经不适合了,宫道的风很大,吹在身上像是冷进了骨头里,云文渊只觉得头痛欲裂,勉强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到了宫门口。
云相府的侍从们很是奇怪在这个时候见到云文渊,但见云文渊脸色发青,连忙上前扶住他,这一触碰才发现云文渊的手冰冷潮湿,仿佛像是受了巨大的惊吓,“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
这个时候朝会肯定还没有结束的,自家老爷往日里便是身子不舒坦也会坚持的,可时间不上不下的实在是很奇怪。
宫门口等着的都是各家的轿夫和侍从,这些人自是没有资格进宫的,当然也不会知道云文渊被君蔺澜请上马车的事情。
“回……回府。”云文渊动了动嘴唇,这里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不管怎么样都要等上了马车再说。
那侍从不敢再说什么,连拖带拉的将云文渊扶上了轿子,云文渊才上轿子整个人便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似的摊到了,伺候的侍从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说一句话,连连挥手让轿夫起轿。
云相府祠堂很是高大,夜里隐含森冷,白日里却是有阳光照进来,云沫璃端坐在蒲/团上,当第一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睁开了双眼,祠堂的门被推了开来,却是一身华丽的云倾城,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嘲笑,后面跟着一溜烟的丫鬟和婆子。
是的,云倾城是寻了机会特地来嘲笑云沫璃的,她穿了自己最为华丽的衣衫,戴了父亲新年送给她的头面,没有父亲护着的云沫璃根本就不足为惧,让她嚣张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将她狠狠的踩在脚下了。
在这样刺骨冰冷的祠堂里待上一夜饶是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了,云倾城期盼着看到面色惨白狼狈无比的云沫璃,然当她推开祠堂的大门,看到供奉着牌位的案台下的人时不由得万分的失望。
那蒲/团上的人姿态闲适,神情安宁,仿佛是处在极为舒适的环境而不是在冷飕飕的祠堂里跪了一夜。
云倾城的眼刀子看向跟在一旁的守祠堂的婆子,厉声问道:“父亲让大姐姐来跪祠堂是为了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这个刁奴不会私下里不听父亲的吩咐,没有好好看着大姐姐吧。”
云沫璃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一夜没睡,那一束阳光正笼在她的身上,衬的脸上的皮肤更是吹弹可破,一丝受苦受难的痕迹都没有,这让云倾城的心里怎么能够舒坦。
那守祠堂的婆子一脸的冤枉:“二小姐,大小姐确确实实在祠堂里待了一晚上,老奴可不敢徇私。”
都说云家二小姐美丽善良,现在看来传言根本就不可信啊,瞧着二小姐这副样子也不像是来陪大小姐的,自家姐妹尚且如此对待,又何来的善良?
云倾城冷冷的哼了一声,走到云沫璃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云沫璃,“大姐姐,这跪祠堂的滋味怎么样啊?”
“二妹妹可是好奇,没关系,这边上还有位置,你也跪上一夜不就知道滋味了。”云沫璃笑道。
“没想到大姐姐还有心情挤兑妹妹。”云倾城边说边弯下了腰,咬着牙道,“如今父亲都厌恶了大姐姐,妹妹到是想要看看姐姐能够得意到几时?”
陈娇娘动了动略显僵硬的脖子,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寒气,真想毁了那一张白莲花般的脸蛋,虽说小璃儿说权当是抗寒训练,可是她天生就没有什么能够吃苦耐劳的毅力,比起美美的睡上一觉,这心情可一点都不美丽啊,偏一大早的还有人跑到跟前来叫嚣,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她陈娇娘毒娘子的称号。
染了丹寇的手指一弹,藏在指甲里的无色粉末便随风飘了过去,云倾城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只觉得这祠堂寒气逼人。
云沫璃只当没看见,反正娇姨知道分寸总不会要了云倾城的命。
云倾城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神色娇矜:“大姐姐可是要多多习惯这里想来以后多的是机会来这里。”
“这就不劳二妹妹费心了,只二妹妹人都到祠堂了,竟然连香都不上一炷未免也太过不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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