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蔺澜进去的时候,皇帝正在批改奏折,听见那熟悉的玉铃之声,便放下了手中的朱砂笔,揉着额头道:“阿澜来了,快过来。”
青玉书案上堆满了奏折,能上皇帝书案的那都是属于重要的文件,即便是跟随他最久的钱大同也不敢轻易窥视那些机密,可是对于这些乾帝却是从来都不会避着君蔺澜的,有的时候为了让君蔺澜多说些话,乾帝还会逼着君蔺澜替他读这些奏折。
“阿澜,这几天都没见你进宫啊,魅部的工作有那么忙吗?”乾帝有些幽怨的问道,要知道他都已经有好些日子没看到君蔺澜,之前几次召见都被他拒绝了,说是在魅部的邢室里。
魅部是皇帝一手创立而后在君蔺澜十五岁的时候一手交到他的手上的,魅部到底有多可怕皇帝是最清楚不过的,这些年魅部在君蔺澜的手中越发的成为了人人都害怕的地方,然皇帝也知道对于审犯人这一块,君蔺澜甚少亲自动手,他讨厌那阴冷黑暗的刑室,那会让他想到年幼时那一段最为艰难的时光,可是这一次君蔺澜却是在里头一待便是七天,乾帝知道这个消息后,好几次都派了钱大同去请君蔺澜,却都被他拒绝了。
“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问题而已。”君蔺澜的语气一贯的没有什么温度。
乾帝当然不会因为他的态度而生气,他是知道君蔺澜的,要换做其他人,他才懒得回答呢。
“那你在思考什么问题?”乾帝满心的好奇,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问题能够让君蔺澜纠结那么久,还必须待在邢室那个地方才能平静的思考问题。
“我自己的缺点。”
君蔺澜的回答让乾帝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看着眼前这张冰冷如高岭白雪的容颜,暗道能不能不要用这么一本正经的神色说着那么好笑的话啊。
“那你想到了吗?”乾帝吞下了茶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没有,我想我应该没有什么缺点。”君蔺澜神色淡淡的,声音如那珠玉落地,有力而又自信。
乾帝神色一怔,再仔细一看却是发现君蔺澜这压根不是玩笑话,他是打从心底的认为自己没有缺点,好吧,虽然他在自己的心目中是千好万好的,可饶是如此,任性如乾帝都无法昧着良心说出这样的话来。
无风站在不远处,嘴角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爷,您究竟哪来的自信,您那人神共愤的洁癖呢,您那开口就能得罪人的情商呢?不会是他刚才的话让爷突然自信心爆棚吧,这可罪过大了。
“呃……”乾帝微微有些词穷,但见君蔺澜挑了挑眉,一副难道你不认同的样子,不由得拿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呃,我们阿澜自然是最好的。”
这一下无风和钱大同齐齐低下了头,心里却是一口同声的问道,皇上,您的节操呢?
“阿澜,这些天你的身体可还好,有没有犯病?”乾帝到底也不想太过没有底线,只得换了一个话题。
“还好。”
乾帝显然是不信君蔺澜的回答的,直直的对上了无风,无风看了一眼君蔺澜,小心的说道:“启禀皇上,君大人前些日子又发了一次病,好在有云大小姐在,大人没有寒潭辅助都安然渡过了。”
“哦?她做了什么?”乾帝来了兴趣,他知道君蔺澜体内的寒毒之凶猛,便是连神医门的门主都束手无策,从他将君蔺澜接回大邺之后,所以给君蔺澜诊过脉的大夫都断言他活不过十八岁,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在血液全部变冷之后还能继续活着。
偏君蔺澜活了下来,然他活下来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本就是至寒的身体,又用了世上最为阴寒的内力来压制,甚至为了压制寒毒还要借助常人无法忍受的寒潭,这种长年累月的寒气令他双脚的经脉毁损,需借助轮椅方能行走。
而这种以寒制寒的方法就如以毒攻毒,损毁的是身体的底子,随着寒毒的发展需要更加高深的内力来压制,而这种内力越高深对身体的损害也越厉害,到最后整个人就如轰然崩塌的城墙,全部彻底的倒下去。
当年乾帝用了大邺帝君的一个承诺换了神医门主的救命机会,他答应有朝一日只要乾帝找到了至热至炎的赤焰莲心后,他便会亲自为君蔺澜炼制解药,这些年乾帝和太后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赤焰莲心,而如今有消息传来这赤焰莲心在北燕皇室的手中,乾帝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从北燕人的手中拿到这世上仅存的赤焰莲心。
正是因为乾帝知道君蔺澜寒毒的厉害才不会认为云沫璃能在君蔺澜发病的时候做什么,要知道那种寒意是能够将人冻伤的。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无风当时还真没看清楚,他到的时候,他家大人的寒毒已经稳定了下来。
乾帝只得看向君蔺澜,却见他移开了目光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乾帝一时越发的好奇了,可又知道自己逼不了君蔺澜,只得将这份好奇之心给按捺了下来,想着等一下如果遇到了云沫璃再问另一个当事人,云沫璃总是不敢轻忽他这个皇帝的吧。
“阿澜,三个月后,便是大邺北燕南楚三国五年聚首签订三国和平条约的日子了,到时候北燕和南楚的使臣都会来上京,北燕皇廷有赤焰莲心,那是解你寒毒的最为要紧的一味药,到时舅舅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你弄到的,只要体内的寒毒解了,神医门主便有办法修复你双腿的经脉,到时便可以重新站起来了。”乾帝一脸慈色的说道。
北燕、南楚、大邺的最近一次战争是在十六年前,当时大邺虽然是三国当中国力最为昌盛的,可是因为其他两国联合使得战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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