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嫔妾没听清楚,”袁婉仪摇了摇头,声音极细,“只听见那么些,而且,当时嫔妾实在没往宫里人的身上想。都是听那两个道姑说的话,也是说的含糊其辞。”
姜子君接了这话,缓声道:“臣妾觉着这件事兹事体大,所以直接带了袁婉仪过来。袁婉仪说当时只听见道姑说话,长得什么样子也没瞧见。臣妾已经让人去三清观寻去了。”
霍延泓面色亦发沉重,一张脸阴云密布,“你与沈容华同去的,沈容华也没瞧见?”
袁楚楚垂头,缓缓的回道:“沈容华当时没与嫔妾在一块儿,没听见也没看见。”
这厌胜之法在大齐由来已久,在宫中是大忌,明令禁止。如今骤然听见袁楚楚提起,霍延泓心里大是忌讳。深吸了一口气,缓声与两人道:“都先坐吧,等那道姑来再细问问。”
正殿之内一时安静下来,静谧无声。皇帝的沉默,带着一种压抑的肃穆威慑,让殿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喘,整个次间里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听得见。
过了大半刻,张祺瑞领着姜子君身边的黄槐进门,黄槐规规矩矩的向着皇帝等人跪地请安,道:“奴婢问过了,已经带了当日说话的道姑进来了。皇上可要宣召?”
霍延泓面容沉肃,闷声道:“见,立时让她进来。”
得了皇帝的话,立时又宫人迭声传召黄槐带过来的道姑就进殿。那道姑一身青灰色的道袍,恭恭敬敬的进门,瞧见霍延泓,眼睛也不敢抬,立时跪倒在地,自报姓氏,三呼万岁。
霍延泓也不开口而是向着姜子君睇了一眼,挑眉又看向甄道姑。姜子君忙会意的开口,曼声道:“甄氏,本宫问你,是何人脱了你要做妖法的,这妖法又是怎么做的,是要去害谁的?”
那甄道姑连连摇头道:“这,这贫道也不晓得是什么人。仿佛就是寻常的宫女,这人与贫道说,是帮着家里的人,让贫道办好,将那物件送去宫外的一户人家里。”
甄道姑所言与袁楚楚话中的意思相悖,倒是让姜子君也微微一怔,忙又问她道:“送去了哪里,你可还记得地方。再有,做了什么东西?”
“还记得,贫道还记得那地方。是拐子胡同南起第三家,”甄道姑头一次被皇帝与后妃问话,尽管紧张,却是规规矩矩的都说了出来,“那东西,是,是一个大肚子妇人。不过,做成写上生辰八字之后,让把那大肚子妇人的肚子刨了下来。”
霍延泓一听是孕妇,立时肃声问道:“生辰八字是什么?”
甄道姑想了想,回忆一番,才缓缓的答道:“这妇人的生辰八字是上元十四年五月,这腹中孩子的生辰八字是天授九年十一月。这中是害母子俱损的夺命煞。”
霍延泓登时勃然变色,若非喜怒不形于色惯了,只怕这会儿会立时将桌子掀了。云千雪原本是上元十二五月二十的生辰,只是她回宫之后,改了身份,才将生辰改在了上元四年的五月。而她腹中的孩子,可不就是天授九年十一月临盆么。霍延泓勉强镇声,道:“那宫女你可还认得?”
甄道姑自然能察觉出皇帝话语的变化,吓得连连摇头,道:“贫道只见过她一回,何况还是夜里。宫里面的宫女,模样都差不多。”
姜子君极是不相信甄道姑这话,道:“浑说!若是彼此不相熟,怎敢托你做这样损阴鸷的事儿。”
袁婉仪也随着连连颔首,“甄道姑,你如今说的都是一面之词。若是寻不出那个小宫女,谁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一旦坐实你行厌胜之术谋害宫妃,那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甄道姑被吓得直发抖,颤颤巍巍的说道:“皇上明鉴,娘娘明鉴呐!贫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小宫女就忽然寻上贫道的。她说要行这样的事儿,道姑必定最懂的。说要给贫道银子,央求贫道帮她把这件事儿给办妥了。后来那银子,也是她夜里放在一个地方,让贫道去拿的。”甄道姑面如土色,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出来。
姜子君在一旁瞧着,见她似乎不像是说谎话,当即抿了抿唇,道:“皇上,不若立时让人去什么拐子胡同看看,许是能查出什么来。”
“是,是!”甄道姑连连点头应道:“请皇上派人去看过,就知道贫道说的是真的了。贫道当时被那宫女骗了,以为真是她家里的事,万万没有料想到是要害宫里的娘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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