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泓回身,抬手在她的额头上扣了一下,道:“你总不记得我与你说过的话。”
云千雪神色间颇有些惭愧,却是双颊气鼓鼓的,咬唇辩道:“是谁成日里只说没正经的话,还怪我记不得!”
霍延泓哈哈一笑,拉着云千雪的手道:“我从来都说不过你。”他说着,停下脚步,问她道:“累不累。”
云千雪自显怀之后,肚子一日大过一日,腿上整日都是肿着的。霍延泓说着,还未等云千雪回话,忽然一俯身,将云千雪拢在怀里打横抱起。云千雪紧紧揽住他的脖子,颇有些不自在,小声道:“哎,做什么,大晚上的,再摔了可怎么好。快放下!”
霍延泓全然不在意,笑道:“这灯笼照的明亮亮的,我又怎么会摔了你!你揽住了我,别动弹。”
云千雪脸上发红,娇声嗔道:“快放下,让旁人瞧见,不成话,又要背地里叨咕的!”
霍延泓笑嘻嘻在她脸上吻了吻,道:“有人要瞧,便尽管让她们去瞧。要在背地里说,便尽管在背地里叨咕去。这回跟来的人,都是省心的。何况这会儿都各自回去了,谁能看见的?”
云千雪瞧着他额上有汗,大是心疼,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拭了拭,体贴的说道:“我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两个人的分量多重多沉,你放下,我跟着你走过去,我又不累的!”
霍延泓温然笑起来,心里极是安慰欣喜,道:“抱着你们两个,我心里踏实,总这样走下去,也不觉得累。”
云千雪闻言,再不多说,只软软的靠在霍延泓的怀里,两只手环在他的脖子上,慢悠悠道:“我都记得,咱们在采菱渡说的每句话都记得呢。你若是问,我从头背给你听可好?”
霍延泓垂首柔声笑了笑,和缓道:“你这样说,我却不大敢信,真记得?”
云千雪嗤的笑起来,低低唔了一声。
两人边走边说,直走了许久,霍延泓才终于将云千雪放下来。他额上腻着薄薄的汗水,这会儿呼吸有些急促。云千雪不觉发笑,一壁为他拭着汗,一壁替他平了平胸口,道:“早让你放我下来,偏不听。”
霍延泓蹙了蹙眉,道:“我这些日子惫懒,极少拉弓射箭。否则你这般轻飘,还不及我拉个满弓费力。”
云千雪瞧了瞧四周,倒是都黑漆漆的,星星点点的宫灯光亮有限。云千雪好奇道:“来这做什么?”
霍延泓指了指不远处,这抬手的功夫,那边一溜儿的长路便渐次亮起光来。霍延泓拉着云千雪的手,缓缓说道:“之前你在木兰问我,若是我不做皇帝,你不做嫔妃咱们还能做什么?”
云千雪抿唇含笑,打趣的说道:“可不是,皇上成日里琢磨着怎么带我私奔逃出宫去,很让我琢磨了一番。”
霍延泓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又是谁说想要逃走的?”
云千雪随着霍延泓走下去,那一条被灯火照亮的长街一点一点的在眼前展开。青砖铺的地面儿,街道宽阔,两面林立着各色店铺与寻常小摊。骤然踏进去,云千雪倒是有些痴怔,这哪里像在皇宫里。此刻似乎是站在宫外某一条寻常的街道上。她无比惊讶,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讶然失语。
霍延泓从背后环着云千雪,拉着她的手指着两边的店铺,道:“这条街是我让人照着扬州府最出名的庙会街搬过来的。咱们都没有去过江南,近一段时间,也不大有机会过去。我答应过你,咱们总会过上寻常夫妻过的日子。如今,算是……”
“这要花费多少人力财力,”云千雪心里自然是惊喜高兴的,可很快却又是说不出的担忧,“你修了一条民间的长街,若是让外臣知道,言官要怎么说。”云千雪说着,便有些焦急起来。朝臣因为自己小题大做来为难他的事儿真是不少。想起上元六年那会儿,她心里便是说不出的忧心与害怕。
霍延泓忙拢着她的手,温声安慰道:“你可记得,德妃查出朝中官员通过曹家置了私产的事儿?”
云千雪自然知道,德妃查出这个之后,两人并未向皇帝隐瞒,而是如实递了上去。她怔愣的点了点头,旋即无比震惊的掩唇,道:“你,你莫不是查抄了这些官员?”
霍延泓狡黠的笑了笑道:“我倒是有心统统查抄了充入国库,可这事儿不是一朝一夕的,必要让他们一点儿一点都吐出来。何况,你也不必心里不安。这一条长街置出来,实在不及宫里修缮一间宫殿耗费财力,财力也是这些暗地里贪墨官员手里流出来的。至于人力,我让卓逸从外面请了工匠。一路秘密行事,都以为是寻常的大户人家,倒也没人往宫里想。另外,若是真传了出去,我也自有我的办法。”
霍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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