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一场惊险,姜子君也被唬了一跳,回过神的时候先想起的便是云千雪如何。见云千雪无事,又安排着御医为贵妃、裴贵人两人查看。扶着云千雪上来看台,还未交代什么,贵太妃便是一阵责难。她这会儿才总算是分出神来让王振去查一查中间有什么蹊跷。
王振喏喏应着悄声退下,姜子君与云千雪两人都是无心看戏。这会儿隔着中间的小桌凑近了,语不传六耳小声道:“方才是怎么一回事儿,我瞧上来的时候裴贵人跟在你的身后。”
云千雪垂眉,手指嗒嗒的随着檀板的声音扣在缠枝花的杯托上,小声道:“良安从上面跌下来,裴氏原本要拉着我一块被撞,跟着再跌下去。只是她过来的时候,我便多了个心思,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我就势躲了,所以那良安便撞在了裴氏的身上。”
姜子君紧紧的拧着眉心,低低道:“贵妃跌的突然,若非黄槐眼尖,只怕跟着良安跌下去撞到你的人便是我。当时黄槐往后拉了我一把,良安从我身前绊过去,连滚带爬的奔着下面去了。”姜子君心有余悸,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所幸你是平安无恙的。”
云千雪眼波飘向坐在一边始终未发一言的敦肃夫人,冷然笑了笑,“不是还好,是不妙。只怕跟着还有呢,你且听方才贵太妃与吕太妃一唱一和,这件事儿没完!”
姜子君使了这样大的力气,算是费力没讨着好处,心里自然不快,气呼呼的说道:“她们不就是在打六宫权柄的主意吗?我不做便是了,就算真让她郑氏夺了去,我倒要看看,从前不中用的老好人担不担的住。”
云千雪思了一思,道:“何止是六宫权柄……”她话至此处,却并未再深说下去。姜子君也是会意的沉默起来,心里合计着应对的法子。
此时,台上戏的热闹,花旦伴着那弦乐之声,婉转唱到:“又只见桂子飘香黄花绽,亭亭玉立傲霜寒,秋卉更比舂花艳,孤芳自赏许谁攀,你是花中魁,我是女中贤,愿你与我常作伴1……”
这一出戏叫做状元媒,讲的是前秦郡主与驸马柴俊的一段欢喜姻缘。这花旦演的极好,一双桃花杏眼柔情款款。
这台上的戏子唱念做打俱佳,可真论起来,照比这台下一个个坐着的心怀鬼胎的人,倒有些上不得太面了。
云千雪陪着看了一会儿,便是起身,让人向太后身边的踏月知会一声,独自起身去了偏殿。
绿竹等人仔细的扶着云千雪下了看台,进了后殿的厢房。伺候着云千雪躺在房中的榻上,李香薷便将身上带着装有艾草的香囊递给了云千雪,道:“娘娘放在鼻尖儿问一问,里面放了艾草与合欢,最能安神静气的。”
云千雪接了那香囊放在鼻尖儿,淡淡清新的花草香气从香包里散出来,闻起来倒是真让她神思得以轻微的舒缓。“寻常人遇见这样的事儿,头一个想的便是躲。方才你倒是反应快,竟托住了良安。”
李香薷垂首,恭顺的含笑道:“奴婢若是先躲了,娘娘又该怎么办呢。也是想着裴贵人来得突然,奴婢怕其中有什么不妥,也是早就有了提防!”
绿竹冷然一笑,讥诮的说道:“怕是裴贵人没想到,她早就露了马脚出来,都有心防着她。今儿个的事儿,她不去找定昭仪,忽然来寻娘娘就已是蹊跷了。”绿竹说着,亦发怒然道:“娘娘,这一次可不能轻易放过裴贵人!”
云千雪悠然含笑,轻缓的摇头,“裴贵人倒是其次,我如今只想着把她背后这人抓个现行。坏了一级台阶,让德妃撞到我,在同裴贵人一起跌下去。一石二鸟,多漂亮的算计!”
绿竹愤愤的说道:“不必抓现行也知道,必定是贵妃与敦肃夫人!原本计划的是贵妃的人去撞德妃娘娘,贵妃使了个苦肉计,敦肃夫人在背后撺掇着贵太妃、吕太妃借机发难!”
李香薷倒是颇为纳罕,叹道:“奴婢倒是糊涂,贵妃何必拿自己作筏子,总难免落了刻意在里面。倒不如等着德妃娘娘踩上去!太后、贵太妃、庄太妃都踩了上去,竟是无碍,想来何时塌下去也在她们的算计之内。”
绿竹倒有些想不明白,寻思着缓缓说道:“这如何能算计进去?怕是事先就动了手脚,寻常力道未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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