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没了孩子,紧接着便是宛良媛突然搬出了柳榆与小灵子,当着太后的面向娘娘发难。”绿竹坐在床沿儿边上,一壁替云千雪搓着发冷的双足,一壁慢吞吞的说道。
小回子烧了热水进门,将一个铜捂子塞到云千雪的脚心儿那,绿竹才放了手,“紧跟着便是宛良媛自缢,说是死前见过娘娘与绿萝。”
“奴才还记得,那守门的太监说当初娘娘穿过一身孔雀翎的披风。娘娘宫中是有一件孔雀翎的披风,可娘娘一向闲那花哨也不挡风,从来都没穿过。”小回子与绿竹两人皆围坐在床边的绣墩上。这屋子里冷的要命,两人边说边搓着手。
“当初太后赏下孔雀翎的披风,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有那披风?”云千雪细细的捋着脑海中细枝末节的疑点,缓缓的开口问道。
小回子道:“这个奴才是有印象的,贵嫔位及以上的各位娘娘都有。因着人人有份,各宫的娘娘都不乐意与旁人穿一样的,所以都束之高阁,谁也没穿过。”
云千雪冷然一笑,叹道:“她特意挑了一件大家都有的,又用披风蒙住了脸。旁人只认得绿萝,自然也就以为绿萝跟着的人,必定就是我。好精细的心思!”
“不过既然是有孔雀翎的后妃,那便是贤妃、顾妃、和妃、敦妃、嘉妃几位,还有舒昭仪和纯、诚两位贵嫔。”绿竹嘴里说着那几人,眼前便将那些人的神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嘉妃肯定是头一个对娘娘图谋不轨的,可奴婢心里奇怪的很。就算嘉妃恨极了娘娘,昨日是故意要激怒娘娘。又何必,赔上自己的骨肉?”
云千雪淡淡道:“她不是蒙在鼓里被人算计了去,就是假装小产。那夏宴,也是早就算计好的。只不过嘉妃其人,是有些聪明头脑,但论及阴谋算计,却也没那么谨慎细致,面面俱到。”
云千雪此刻的心里无比清明,缓缓的分析道:“嘉妃背后必定还有一人,这人害了贤妃的孩子。皇长子夭折之后,她早就有心将这件事推在我的身上。后来宛良媛一事,虽有嘉妃参与其中,只怕身后出谋划策的,还是那个人。之后我因为红花和受惊而小产,两件事太过凑巧荒唐,做的是滴水不漏。再后来静心投毒一事,将贤妃的委屈推到极处。静心是佛门中人,如此反复,最后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自是最让皇上信服的。皇上虽说将此事按下去,可心里已经起了疑。再后来小雍王福星之说,旁人都说我要强把君念抚育在合欢殿。这一桩一件的事儿,全都在嘉妃小产之后统一爆发出来。人证不需太多,每一桩每一件只要一个能取信的人便足够了。”云千雪话至此出,微微一停,半晌,才沉沉道:“这样缜密的心思,当真是让人击节赞叹啊!”
绿竹与小回子听着云千雪这样快的说话,有些糊涂的互望了一眼,微微摇首。
云千雪隐去了心中的思虑,并没有全然向他二人说清楚。
那便是,这人从一开始就一步一步的算计好。柳榆两人的出现,她意欲让皇帝在心里动了她便是苏珞的疑心。这个心思一起,皇帝自然在心里疑惑云千雪回来的真正目的。那人便再推她一把,将她小产一事做的极为偶然,便是想寻找机会,告诉皇帝是云千雪不想有他的孩子,才会狠心将自己的孩子害死去陷害贤妃。静心一事,是更加把云千雪往悬崖推近了一步,希望皇帝的心里能坐实,云千雪就是为了报复才回来的。
后来霍君念福星入殿的事儿,那用心越发是险恶狠毒。一是想让皇帝明白,云千雪心里对旧爱念念不忘。二是宁可不要自己的孩子,要将霍君念放在身边,只怕别有用心。既是为了复仇回来的,要给她扣上谋朝篡位的念头也不是不可能。左右,她妖妃祸国的名头,早已经传遍了大齐。
最后是嘉妃的事儿,露华重头至尾都只是一个鱼饵。
那人先将云千雪所有的注意力都推在了贤妃的身上,后又将霍君念塞进了长乐宫,让云千雪束手束脚。之前种种,自然惊动了太后。此番,也方便太后监视她,她再顾及不得旁的。
后来嘉妃故意在她回宫的必经之路上责罚露华,再趁晚上给露华一个来合欢殿的机会。嘉妃便可以自然的到云千雪宫中寻人,并故意言语顶撞。当着云千雪的面将露华活活的打死,为的,便是让云千雪彻底的情绪失控。这幕后之人将人心都谋算到了,更借了云千雪的手,让嘉妃小产。这样深沉的心思,当真是……让她无话可说。
云千雪沉吟半晌,才听见绿竹小声的唤她。她蓦地回神,低低的哦了一声,道:“她们一环扣一环,到时候一起发作出来。将四面八方的路都堵上了,自然是缜密的心思!”
绿竹忍不住问她道:“娘娘知道嘉妃背后的人是谁了?”
云千雪缓缓的摇首,垂着眼眸,看着有些发乌,泛着黄的棉被,幽幽道:“我只能笃定,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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