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阳一个人认真地想了想。
太阳终究还是升起,但是光辉清冷,似乎厌恶了西部的寂寞和荒凉。
听希已经很知趣,没有伴在伯阳身侧,只是留下了点点红影,好让伯阳不至于忘记。
伯阳喜欢上了酒,手里正拿着一杯连名字都没有的浊酒。
饮了一口,味道真得很是辛辣,饮此酒就如同把一堆不满情绪全部灌入了这个形体的深处。
生命,自由,还有权力。
暗域,显域,还有真域。
伯阳忽然懂了。不错,无聊时总喜欢聊点什么,或者得到些什么,但无聊的生命也不会喜欢失去。
那么,暗域领主想得到什么?
如果是一种生命,而且有欲望,那么一定要得到什么,这简直是肯定的。
这句话绝对不是废话,因为伯阳基于这一个思维,想通了很多东西。
没错,不管地狱是不是十三层,其实没有关系,暗域这个领导人,要的本身就不是暗域。
显域,甚至真域,也许他都已经想过。然而,存域的规则束缚了他,而他,正在冲破这种束缚。
“你想毁灭显域?”伯阳忽然喃喃道。
这颠覆了他的认知,甚至颠覆了当前显域各大先天神的认知,他们从未想过有生命敢这么想。
“好吧,我懂了。”伯阳站起身。
他的影子中透露着些许决然,想必影子的来源一定不会错。
如果显域毁了,母亲自然也就不在了。入至人境界,伯阳明白了很多原理,或者说简直悟透了显域的各种规则、各种道理。然后,让他十分奇怪地是,他对母亲的想念却更加强烈了。
修道者可以把心都修掉,然而为什么自己不是这样?奇葩还是奇怪?
无法得到答案时,一定不要试图去得到。
伯阳马上回到了现实世界,这个世界是如此真实、如此有趣:我又回来了。
我,这个字就非常让人痛心,好在伯阳觉得自己能面对它了。
思考和希冀并存着,徒弟和兄弟姐妹们并存着,下午时分,远远望见了一个西部城镇。
看了看城镇上空的几个云朵,伯阳忽然说了一句话:“今晚就在那里。”
城镇很美,因为凄凉。简陋的屋宇,屋檐下插了几面残破的旗子,叫店。
黄沙从屋宇中间飞扬而过,根本无视人间的这些存在。
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手中擎着一盏时刻都会被风吹灭的羊油铜灯,指引着客人入住。
风很大,风沙也大,但那盏摇曳的灯火,却始终摇曳、未曾熄灭。
伯阳入门时,看了一眼那盏铜灯,然后眼神冷峻,却一直没有说话。
听希紧跟着伯阳,也看了一眼那盏铜灯,眼神中略过一丝惊讶,但是也没有说话。
“伯阳,那盏灯?……”听希还是没有忍住,弱弱地问了一句。
“不要紧,晚上自有结果。”伯阳深情地忘了听希一眼。不管几个字,伯阳的声音就是安慰。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
“说吧。”伯阳对着窗子,说了两个字。
因为某些原因,伯阳自然还是一个人,住着一个人的屋子。
“伯阳前辈,世事无常,永远在沿革变化,您真的要这么做?”窗外响起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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