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收回那个锦盒,若无其事地在徐副指挥身上擦了擦血迹……
“徐副指挥,这可不是我抽你,这是皇贵妃抽你的,方阁老这时候应该已经把皇贵妃懿旨传给你们了吧?怎么着,你们不把皇贵妃放在眼里,连皇贵妃的话都不听了?你们五城兵马司仗着都察院撑腰,连皇贵妃都不放在眼里,今天我要不教训你,岂不就是对皇贵妃不忠?我杨信今天就把话放这儿,谁再敢对皇贵妃不敬,我杨信拼着命不要,也得让他见见血!”
他很有阉党风范地说道。
可怜徐副指挥都被打懵了,光剩下哀嚎了,哪顾得上跟他说话,而后面那些士兵面面相觑,但却没人敢再上前。
皇贵妃啊!
谁不知道皇上就听皇贵妃的。
虽然杨信两人明显狐假虎威,但问题是昨晚杨信的确进宫了,而今天早晨皇贵妃就赏赐了,这摆明了是把皇贵妃伺候舒坦了。这边皇贵妃赏赐他墨宝,然后五城兵马司却跑来抓他囚禁,这是直接打皇贵妃的脸,就皇贵妃护短的脾气,真让她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算了,教训过,让他知道尊敬皇贵妃就行了,咱们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
魏忠贤说道。
杨信这才把徐副指挥扔地上。
徐副指挥终于清醒过来,他恨恨地吐出一口血水,带着仇恨爬起来,咬着牙一挥手,带着那些士兵撤出了这座四合院。
但杨信继续盯着门口。
方汀兰正一脸怒色地看着他。
杨信无话可说。
方汀兰拂袖而去。
“你跟这个方七小姐?”
魏忠贤狐疑地看着这一幕说道。
“一言难尽,倒是大爷您,今天怎么如此,要是单单拿出赐物,说不定他们也就走了,可这样就算把仇结死了,他们后面可是巡城御史,巡城御史后面是都察院,那些言官可是连方从哲都不愿招惹的,如此一来那些御史肯定要上奏的。”
杨信说道。
“没这事他们也得上奏!
你受皇贵妃青睐,那就已经是言官的敌人,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拿这件事做文章的,你不懂京里的事,只要是皇贵妃的事,那言官们就必然会找茬,咱们陛下也太放任言官了。既然如此还不如闹大,就让皇贵妃看到你的忠心,让皇贵妃看到这些人对她的不敬,若不闹大,你对他们来说就是蚂蚁,闹大了你这只蚂蚁后面就站着皇贵妃。”
魏忠贤冷笑道。
“大爷,我听说您是跟着王安的吧?可王安是太子亲信,太子和皇贵妃之间……”
杨信欲言又止。
“你这猴崽子,大爷我疼你,你还敢胡思乱想!”
魏忠贤一巴掌拍他脑袋上。
“大爷,我不就是这脾气嘛,有不懂就直接问,咱们是什么关系,要是别人我哪敢这样说话!”
杨信很恶心地一脸委屈说。
“大爷跟着王安这些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来,这眼看着五十了,再不搏一把就没机会了,大爷不想和那些一辈子当狗的人一样,就那么窝窝囊囊到死啊!你就别想宫里了,你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大爷回去跟皇贵妃复命,你也好好准备准备,这麻烦才刚刚开始呢!”
九千岁叹息着说。
然后他就那么背着手走了。
很显然他准备进宫去向郑贵妃进谗言了。
这时候杨信才想起来,虽然历史上记载他是王安提拔,但快五十了还是一个没品级的内使,这提拔的水分明显很大,而且他现在也不是王安手下的,王安是太子伴读,事实上控制东宫,但库并不归东宫管,那么不排除后世东林群贤编史书时候,故意夸大以制造他背叛恩人的形象。相反移宫案期间,那个被记载为李进忠的很可能就是历史书记错了,用了他之前的名字,那么这样算起来他应该是李选侍的人,而李选侍和郑贵妃是同盟……
这就对了。
他已经被王安抛弃!
这就可以解释他在移宫案中扮演的角色了,王安可是移宫案中李选侍在宫里的最主要敌人,否则九千岁如何以一个王安亲信的身份,又参与移宫案成了李选侍亲信?
只能是他这时候已经被王安抛弃转而投靠李选侍。
或者说他忠于天启。
他是一直伺候天启母子的,天启转由李选侍抚养,他因为某些事情得罪王安被赶出了东宫,但因此得到李选侍信任,最终成为李选侍的亲信,继而在移宫案中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了重要关头对天启的绝对忠心,这才成为天启至死都最信任的人……
“这水很深啊!”
杨信感慨道。
“玛的,关老子屁事,老子还得找地方借钱还债去,话说这几天真是太忙了,都没顾上出去打猎了!”
紧接着他自言自语道。
说完他把还沾着血的锦盒往怀里一揣,就那么昂然地出门了
(感谢书友将君辰,岁月悠悠岁月,吾之斩舰刀无所不断!,跟着风走,黑暗里的疯行,碧落黄泉教主,白玉小虎,尤文图斯的球迷,我是草泥玛,黑暗里的疯行,书友20181114202159380等人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