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扇臣的耳光,可臣呢,权当耳边风似的。”韩侂胄的故作轻松不仅没有给赵扩带来安慰,反而引来了更大的愤慨,赵扩愤怒地说道:“那日朱熹斥责的分明不是卿,而是指责朕,用人不贤!”
韩侂胄听完故作惊愕道:“是吗?那是臣连累了官家,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请官家责罚!”说着就要下跪叩首。
“好啦,韩卿无须自责,谁是谁非,朕心里明白。”一名内侍在赵扩的示意下,为韩侂胄搬来一把椅子,他又叹了口气道,“都怪朕一时糊涂,听信赵汝愚的鬼话,将朱熹引入朝廷,如今真是骑虎难下。”
按照韩侂胄的本意,恨不得一脚将朱熹踢回建安老家。但他清楚,官家不可能这么处置朱熹。官家是一国之主,他要顾忌自己的名声,于是问道:“官家是想将那老夫子留在京城,还是外放州郡?”
“此人绝不能留在京城!”赵扩语气坚定。
韩侂胄想了想,突然心生一计,乐了出来,“官家,朱熹入朝讲学,此事乃是赵相推举,且朱熹早年便为赵相理学之师,且见朝中由此派理学者,皆为迂腐之人啊!”
闻言,赵扩眉头微皱,随后问道:“卿有何话,不妨直说。”
“朝中有乱党,借理学之名,行乱纲之实……”韩侂胄舌尖蹦出几个字。
赵扩一震:“朝中有乱党?”
“右相即是党魁!”
“赵相?”
“官家有所不知,朝中大臣多以赵汝愚马首是瞻,其中便以六部中的章颖、郑侨、叶适等人为首……”韩侂胄扳着指头一个一个列举名字。
半晌,赵扩问:“卿所言当真?”
“若有半点虚假,臣甘受国法!”韩侂胄跪倒在地,朱熹此举不失为他一举铲除赵汝愚一派最好的契机。
赵扩动了一下身子,抬头看向韩侂胄,半晌才用喑哑的声音道:“爱卿先平身吧!”
“丞相结党……理学迂腐,可此派党羽牵连众多,若连坐其罪,朕还有何人可以托付?”
韩侂胄听到这,心里大喜,他万万没有想到,官家竟然真的会信!
赵扩继续道:“对于赵汝愚,朕可谓仁慈已极,想当初寿皇宾天,赵汝愚欲扶吴兴郡王继位……”
韩侂胄一愣神,他还不知原来官家早已知晓此事!
可官家登基大半年来,却未露丝毫声色。
赵扩愤愤道:“圣人太皇太后推举赵汝愚为相,朕并未阻滞。朕若是个心胸狭隘之人,早就将其贬窜到了蛮荒之地……”
待赵扩说完,韩侂胄道:“官家仁德至此,赵汝愚不仅不知感恩,还援引党徒,拨乱朝政,实在可恶!”
赵扩闻言,一边摇头一边叹道:“如此,朕便再难留他!”
韩侂胄问:“那官家以为,该以何罪名罢黜此人?”
赵扩沉吟着,若以结党之名罢免赵相,势必牵连很多朝中大臣,毕竟即位未久,不宜牵涉太广。
韩侂胄见赵扩不语,遂道:“究竟该以何罪名罢免赵相,不妨待臣与其他大臣商议过后再定。”
赵扩点头道:“如是甚好!”
当晚,韩侂胄吩咐苏师旦将谢深甫请来府中。
上茶毕,屏退家人,韩侂胄将见驾的经过讲述一遍,道:“官家心意已定,这一次赵汝愚必须罢相。”
对于赵汝愚,谢深甫感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与赵汝愚存在嫌隙。另一方面,数十年的为政经验告诉他,就目前,赵汝愚仍然是最为合适的丞相人选。
罢免赵汝愚?
由谁来主持两府事务?
余端礼吗?还是韩侂胄自己想要上位?谢深甫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