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发展证实了赵汝愚的预测,自赵扩登基起,每日都会召见韩侂胄。
目前虽然还没有影响到朝政,但假以时日就很难说了。
每每想起如今朝廷政事由一个小小的合门官操纵,赵汝愚就悲愤难耐。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赵汝愚都对韩侂胄嗤之以鼻,起先便是因为对方只是一介武夫。韩氏虽然是名门望族,出过几任宰执且深得几代官家信赖,但这些怎能与他赵汝愚相比呢?他少有大志,勤奋苦学,乾道二年,他即以进士第一的身份荣登榜首,此后又凭着满腹经纶和扎实努力,一步一个脚印,官至权力顶峰。他韩侂胄凭什么呢?
新皇登基,需要处理的政事很多,赵扩也不例外。自从开始参与朝政,便总待在前朝,至于后宫也不能总去,虽然心中偶尔挂念桂枝,但实在抽不开身。
再说桂枝,虽然身处后宫,但是对朝中之事,多少也有些耳闻。
这一日,桂枝刚刚服侍圣人太皇太后歇下,从寝殿走出,悄悄地将门带好,一回头却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向北,他此时正站在一棵树下,手中拎着一壶酒、一个食盒,百无聊赖地向着树根下的石块踢脚。
桂枝并没有多想,自从上次见向北到今日,也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向北如今有官职在身,不过丝毫不妨碍他悄悄来找桂枝。
三两步来到跟前,桂枝突然开口:“今天怎么有闲心来找我呀?莫不是在别处又惹了什么祸事吧?”
闻言,向北猛地回身,见是桂枝,嘴角一咧笑道:“这是哪儿的话?你不知道,我可是找张大监求了好长时间,他才肯放我进来的。现如今想见你是越来越难了,你又不总出宫,若是能在宫外见,倒也省得我走这一遭不是?”
说完他并没有废话,而是举起手中的酒壶及食盒笑咧咧地道:“行了,好长时间不见,咱们今日喝个痛快。”
桂枝笑着点头,跟在向北身后朝着自己院子走去,心中则是猜想:近日来,张宗尹总会以各种理由限制她离开慈福宫,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担心赵汝愚,又或许是担忧赵扩,以他的话来说,如今赵扩已经在桂枝的手心里了,如今在慈福宫上下,没有一个看不出赵扩对桂枝的感情。可是越这样越要小心谨慎,毕竟新皇刚刚登基不久,除去后宫其余嫔妃,赵扩本身就有正室韩氏,若是未有其实,便已遭人落下话柄,岂不是无事引火烧身?
所以在当下时节,张宗尹不让向北去见桂枝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为何今日偏偏放他进来了呢?
这便是桂枝所想的东西,或许向北是知道了些什么。
二人来到院内并没有进厢房,毕竟这是在后宫,俩人简简单单地在院儿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待向北将酒肉摆好,小菜码放端正,桂枝这才开口。
“近来可好?如今你大小也算是个官儿了,手下跟着些人,做事要更稳重一些才是。”
反观向北倒是似乎并没有心思谈论这些,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连连叹气,“唉,行了行了,不提这些,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找你来喝酒,聊这些干吗呀?我要是想听,不如听那苏师旦给我唠叨他家主子的事了。”
苏师旦是韩侂胄门下的,后者要笼络朝中重臣,免不得要在除却政事堂之外的地方走动。向北如今主管临安以及皇城周边大小街道,故苏师旦每逢送礼走动之际,难免与之交面,一来二去的便也熟络了,再加上早先便有交情,二人时常去酒楼小叙。苏师旦当然瞧不上向北这一介武夫,但是后者率性的脾气倒是合他胃口,和自家的主子一模一样,便常常在吃醉了酒后透露一些事给他。
“别和他走得太近了,如今朝中虽然说人人都忌惮韩侂胄,但对他心怀敌意的人还是不少,就比如那赵汝愚。如今,心中肯定是想着如何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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