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能说明什么?
她莫名的烦躁起来,低头抚着自己的肚子,心头奇怪的泛出几丝难受。
快半个月了,每天夜里,她都做恶梦。
很可怕的梦!
梦里,金晟身中数箭,遍体血淋淋,气绝身亡在燕北怀里……
每一次,她都被惊恐的画面吓醒,每一次,都冷汗涔涔,恨不能马上跑去将他紧紧的抱住,感受他鲜活的气息,心头的惶恐,令她无比的渴望得到他的拥抱……
好几次,她赤了足,都冲出了凤栖殿,可当冷风一吹,梦境一醒,想到的是他趁她哭晕将小贤火化的狠心——他明知她是那么的在意小贤,还如此无情的将人烧成灰烬。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曾质问过他,他什么也不答。
“姐姐,你在想什么?”
玲珑终于发现皇后娘娘一直在走神。
紫珞不答,缓缓的走到窗前,夜色里,风卷残叶,肃杀之气让人倍感寒意。
明灿灿的宫灯下,金晟认真的听着香儿的回禀,时不时叮嘱几句。末了,香儿禀完离去,金晟似也打算走,转身一抬头,便看到了她,眼神莫名的一亮,又诡异的一暗。两个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他的神色显的极是复杂。
紫珞慢条斯理的关窗,视若不见。
过了一会儿,再开了窗,那抹俊拔的身影带着一身的寂然,缓缓的沿着香径往宫门离去。
紫珞摸着手腕上的玉,眼神变的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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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凤榻上的女子,蹙着眉心,蜷在绣着团花的凤被底下睡了过去。
殿室内,一道金光闪过,昊不离的元神自腕玉里幻了出来,借着床柱上的夜明珠,深深的凝睇着自己的女人孤零零的独自睡在偌大的凤榻上,一脸的抑郁不乐,揪痛着他的心肠。
她是最最怕冷的,以前,她最爱钻在他怀里取暖,现在,他却不能给她温暖。
这一个月,他就守在她身边,看着她黯然神伤,他是如此的恼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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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乱梦惊魂,睡的很不安稳,待睁开眼,近晌午,玲珑守在寝殿里,见她醒来忙过来扶起芙蓉帐,一边对她说:“姐姐,阿继在外头坐着,似乎有什么急事——要不要见?”
最近,紫珞极少见朝臣,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
“见!我正要寻他过来!”
紫珞答应的很爽快,清澈的目光,隐隐有异样的波光。
玲珑怔了一下,才要给她梳妆,问她要穿什么衣裳。
随意穿了一件紫裳凤衣,挽了斜髻,来到外殿时,紫珞看到一身朝服的韩继坐在椅子上,手指不住的摩挲着几上茶盏,似在思量什么。
“东子,之前你在查的事是不是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紫珞轻轻叫了一句,开出口来的一句令韩继豁的抬头睁大了眼,便是身边的玲珑也惊讶的回过了头。
失忆以来,她从不曾叫韩继作“东子”,对于韩继曾提及的事,也不曾关切的过问过。
韩继上下打量,迟疑的问:“主子……”
她的眼神太过明亮,透着智慧而理性的光芒,全不似以前那种疏离的神色,某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一抹惊喜窜到了韩继心头,急问:“你现在是谁?”
紫珞淡一笑,慢吞吞的答道:
“我现在是秦紫珞,也是林若情……东子,我记起来了——就昨天晚上!”
待续!
正文 温情脉脉 泪问再见可有期42
近晌午时分,燕北和冷熠奉命到御书房见驾,没有报禀,守在门外的小安子说,皇上让他们自行进去。
两人推门而进,就见景侃小心翼翼的拿了一件披风往皇帝身上盖上去。
御案前,堆着满桌子的奏折,而批阅的人,已不堪重负的沉沉睡去。
景侃看到他们时,将手指放在嘴上,小声的“嘘”了一下,然后,轻轻走到他们身边,忧心忡忡的说:“皇上昨儿又是一宿不睡,终于累趴下了!”
冷熠的脸色甚是凝重,和燕北对视一眼,心情异样的沉痛。
他们都知道,里面的这位做皇帝做的很辛苦——金贤性情本就率直闲散,不爱官场上的这一套尔虞我诈,如今却因为金晟的死,而不得不背负起这样一个沉得的负担——而,一旦坐上这样一个位置,就得对天下苍生负责,再没有真正的自由任其肆意的挥霍。
不可否认的是,金贤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杰人才,极有才华,若肯收心,用心朝政,必成一代明君。
可他到底没有那种称帝的大志,如今被逼坐上帝位,重重压力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这当中,一则是因为国事繁重,他冒名顶替的接管过来,万事杂乱无章,他满心惶惶,有点束手无缚;二则是因为皇后——皇后醒来固然是一桩让人欣喜万分的事,然,欢喜之余,是无限的内疚。
当金贤变成“金晟”以后,安王这个角色就不得不死,所谓的引罪自裁,只是一种说辞。
知情的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皇后对于金贤之死反应竟是那么的大,几次哭昏了过去。
他们怕事情穿梆,商量之下,只能狠心肠的将“金贤”火化,以遏止事情朝不良的方向发展下去,最后导致的结果是:皇后当场和“金晟”反目。
后来,金贤曾涩涩的对他们说:“这样也好!让她怨吧……”
怨了,他就不必正面面对她——她是他的嫂嫂,他冒了皇兄的身份,却冒认不了那份感情,若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很好,私下里,他要如何顶着皇兄的身份,去宠爱她?
心头的罪恶感,是无形的,会将他往无法语言的痛苦里折磨。
可为了天下百姓,金贤又不得不认了这一重皇帝的身份,否则,与整个皇朝而言,将是一场可怕的劫数。
冷熠,燕北和景侃,面面相觑,事到如今,他们只能帮衬着金贤,将这场移花接木的戏码,强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