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朝,他本就想拿这个人开刀,紫珞适时出现揪出这个人来问罪,足可证明,他们的确是最佳拍当。
至于殿上百官,通过帝后这般一喝一和,大致都看出了苗头:
纵然帝后之间生着一些矛盾,一旦站到人前,他们依旧会联手一致对外。就如当初皇后没有驳回皇上将凤亦玺迁离洛京一样,这一次,皇上对于皇后所提的任何决议,皆会无条件支持到底。他们的阵地,牢不可摧。
有头脑的自不会再进谏,去惹火上身,但也有不识情况的,硬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替许敬说话:
“皇上,臣不服,您怎能单凭皇后片面之言,就罢许大人官职?如此也太寒我们臣子之心!皇后善妒,见不得皇上您另生龙嗣也就罢了,居然还将您关于凤栖宫外,如此专横跋扈,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是个堂堂大男汉大丈夫,怎受得了这口恶气!”
一牙齿摇摇的老亲王金业跑出来替许敬抱打不平,仗着自己是金晟的皇伯,怒目而视上座女子。
紫珞昂头端坐在凤座之上,淡一笑,凤钗轻摇,满身雍容高贵,正想驳斥,剑眉直皱的金晟已抢先一步开口,扔下了话去:“硕亲王,您管的是不是太宽了?朕与皇后的私事,何事轮得你来管……”
“皇上的私事,就是天下大事。皇上后宫不宁,天下百姓就战战兢兢……”
“啪!”,紫珞听不下去了,冷一笑拍案而起,翘起莲花指,叱道:
“尔等臣子若想日后有安生的日子过,就少在背后做小动作,一心一意辅助皇上与本宫,将天下治理好才是头等大事。宫闱床第之事明明不需要你们管,你们却钻在里面,一心一意想要在帝后中间挑拨生非?好,那今儿本宫就把话撂在一这里了,本宫与皇上夫妻恩爱,无人可替代,这三日,本宫故事不上朝,就是想看看你们这些年老昏聩的臣子,想要如何兴风作浪?古来有语,夫妻之争,从来劝和不劝离,尔等这一拨皇上跟前的近臣,却一味破坏帝后情谊,劝帝另纳,拆人姻缘,如此的居心不良,危害江山社禝,来人,一并将硕亲王贬了下去思过反省。”
“你……”
硕亲王气的吹胡子瞪眼,手指一戳,也怒叫:“你一个小小恶妇凭什么贬本王?本王是先帝之子……”
“硕亲王,先帝皇祖父驾鹤西游已几十年了,而您也老了,日后待在硕王府养老吧!今日,估且念您是朕的伯父,便不与您计较恶骂皇后之名。来人,送硕亲王回府。”
金晟铁面无情,当场勒令御前侍卫将人驱逐。
硕亲王一脸灰败的直叫几声,不服侍卫的押解,左推右挡的不想受制于人,嘴里喝叫道:“金不离,你如此宠溺这个妖女,我北沧休矣……”
呜呼哀哉的叫了一通,好像他遇上的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昏君。
如此的抵毁皇后,如此的妖言惑众,金晟如何能坐而不管,立即冰冷一笑,狠狠拍了一下金龙扶手,寒气而斥:
“硕亲王,朕给您提个醒,北沧早已不存在,如今您站的是沧旃国的朝堂,沧旃国不光是朕的,也是皇后的。朕与皇后夫妻连心,同治天下,日后,再谁敢骂皇后是妖女,不管是谁,斩立决!”
硕亲王听得“斩立决”后,终于住了嘴,灰溜溜的退了下去。
紫珞回头看着极力维护她的男人,他也正深情不移的盯视她,在无数张眼睛的注视下,他执起她的手,紧紧牵手,眼神是异样坚定的。
就在对眸间,他似做了一个决定,忽扬唇一笑,转而面对武文百官:
“众位爱卿,有件事,朕今日要宣布,尔等给朕听好了:朕与皇后,情比金坚,矢志不移。日后,皇后若再无所出,朕便令金凌为皇太女。若金凌长成之后,无力担当大任,朕会选贤者继承大统。所以,关于皇嗣一事,从此再不要在朕跟前提及。”
此言一出,全殿皆惊——后史有赞语:帝家寡情少义,九华大帝如此盛宠,天下再无。
有臣子想进言,却被皇帝喝断:“其他之语,休得再劝。如今,朕正值盛年,如今便议这百年身后事,为时过早。今日如此昭告天下,只想让众爱卿知道,朕推行新政之心,不容动摇,谁要是敢再借机生事,一经查实,满门皆诛!”
百官闻言,只能跪地而应。
紫珞没想到金晟会当殿宣布这件事,心里一惊又陡然一暖,随后,反过去牵住金晟之手,相指相缠,感慨万千,立于丹樨之上,她俯视群臣,觉得应该适时辟谣,以正视听,便朗声娇语道:
“本宫也有一件事要说——现在外头皆在谣传:三日前本宫是因为皇上宠幸了爱逦思,而恼怒罢朝。其实不然,那日皇上身子高烧不退,侍女小如曾对皇上施以摄魂之法,想令皇上在糊里糊涂之下,与爱逦思结成夫妻之实,可惜当时皇上吃了助眠之药,不省人事。是故,爱逦思依旧是冰清玉洁女儿身。这三日,本宫未出席早朝,皆是因为在查核此事。今本宫在此想要替爱逦思澄清的是,她也是受害者,所有种种皆别有隐情——其罪魁祸首便是许敬许大人,嗒嗒苏的使臣是帮凶,侍女小如是工具,个中一切,本宫皆已经查彻分明,即日起,就交与刑司局,一切待现定刑法处置!卿们可还有异议?”
玉阶之下,黑压压一片,无人有半句抗议之辞,金晟扫了一圈,便接下去道:“若无异议,今日就此退朝!所有一切流言蜚语,该就此而止……众卿可听明白?”
群臣恭声而应:“臣等谨遵圣谕!”
伴着一声长长的“退朝”声,身姿俊逸的皇帝手挽皇后阿娜的腰肢,状态极是亲呢的缓步离开。
一声风波,帝后联手,杀鸡儆猴,终得以安然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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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金殿,紫珞的秀眉不自由的蹙起来,瞟了一眼牢牢扣着她腰的龙袍男子,轻轻低叫一声:“喂,放手!”
“不放!”
男人执起了她的玉手,使足了劲儿,生怕一她再度翻脸无情:“我有话要说!跟我来!”
他的脸一沉,心想:一出金殿,就想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紫珞哪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可是,这样被他抓着不放,真的不很舒服,眉毛又皱紧几分。
“你把我弄的好疼……不离,轻点,唉……我不躲了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