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就像刚刚拱手相让了一件珍藏多年的宝贝,因为一下子难以割舍,便显出了几份落寞之色——
他这是怎么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金璇心头生恼,冲过去要质问,但看到他惨兮兮的样子,又有点心疼。
对啊,心疼!
见鬼的,她干嘛要去心疼他?
这人刚刚才把哥哥气跑呢!
气鼓鼓的在那里瞪着——一个半月日夜相处,她对于这个男人的了解,还是一知半解。
进门的步履很轻,但还是惊动了极敏锐的他。
韩继回过神,异样的情绪戏剧性的在倾刻间收敛起来,就好像刚刚他失落的神色从不曾有过一样,迅速的又将自己伪装起来。
是的,伪装!
她被脑海里翻起的两字,给惊住。
难道,这一个多月,他一直在自己跟前戴着面具吗?
脸色顿时一白。
谁来告诉她,这个男人,到底在扮演一种怎样的角色?
*****
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在打量她,红肿的脸膀子动了动:
“别这么瞪着我,看你这模样儿,好像恨不得马上跑过来,再将我扁一顿似的……要是恼我把你大哥气走,你先出去等着,等我上完药,你再来跟我算账,要是心疼我,就过来给我抹药……丫的,现在这副德性,明儿出去准又生出风言风语……唉,算了,我还是在家里养养吧!”
这样的调调,是为她所熟悉的。
她默默的看着,忽然之间,无比的想要了解他,想知道他心头最最真的一切。
心思沉定下来,目光便凝在了他的脸上——大皇兄下手不轻,可是韩继也不是软脚蟹,若非他觉得理屈,没有尽全力还手,怎么可能会被打的这么惨?
金璇看着这个男人,心眼直转,想了一会儿,才上去,有点不甘愿的接过他手上的药膏瓶。
韩继目光一闪,低一笑,似乎很高兴她会过来,怅然的神色中微含进浅浅欢喜以及宠溺,指指额头上的伤,示意她上药,
拧开药膏瓶,便有淡淡的青草香溢出来,金璇嗅嗅,微惊诧:“九玉凝肌。哼,你手上,宝贝倒是挺多的……”
这是罕见的消肿生肌膏。
“好说。你夫君我喜欢收集稀罕货!”
他笑笑,许是因为笑而牵痛了嘴巴,又发出一记嘶的声音,扭曲了脸孔。
“怎么,你也怕疼?”
“我又不是钢铸铁浇的!喂……轻点呐……你大哥那几拳可厉害着……哼,早知道就不让了!”
“活该!”
“嗯,算我自找的!”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别有深意,然后,再不说话,神色也微黯。
素指往膏瓶里轻轻一沾,抹上清清凉凉的膏药往他宽宽的额头的敷去,小心翼翼的抹均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这个男人,主动去碰他的脸孔,也是第一次在大白天细细看这张脸。
指尖在他肌肤上打转,心头便有异样的波澜一层层漾开。
他呢,并没有看她,垂着眼皮,在沉思,安静时的他,整个人就像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完全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这时的他,显得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不可琢磨。
她忍不住想打破两人之间的这层奇怪的冷落:
“韩继,你跟我大哥,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口舌之争!”
“你又想敷衍我?这么多年以来,我还从没有见过大哥如此震惊生气过。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惹了他?”
手上的动作顿下。
他闭了眼,浅浅的笑意,倏然不见,整张脸很突兀的变的很冷淡,看似微笑上扬的唇线,却无法驱散他身上透出来的抗拒之意。
她故意视而见,继续咄咄而问:“还有,你是不是认得我大哥?”
他将头靠在椅背上,依旧不回答,眉头微微而蹙。
平常的时候,皆是他上来招惹她的,她若不搭理,他也能想了法子令她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现在呢,好像反过来了。一旦他冷下脸来,她竟想亲近也亲近不上。
忽然被他如此疏远,她心头很是难受,气鼓鼓的想着将手上的膏瓶一股子往他身上一扔,转头离开,可一想,这么做是解决不了事情的,疑惑依旧不能解开,反而无端生出一肚子火气,而且还知道这团火是为了什么?
“韩继……”
她低声轻轻叫,告诉自己不生气,她只想把事情闹个明白。
“嗯!”
他漫应着。
“你从来不曾当我是妻子是不是——这两个月里,你很努力的尽自己所能的对我好,只不过把我当成了必须完成的责任而已是不是!”
这语气有些受伤,很郁闷的伤。
****
韩继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说话,令她生了误会。
这真是误会吗?
不好说。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他已经习惯有她在身边。
睁开了眼,波光沉沉不见底,微一笑:“我娶了你,你自然就是我这辈子的责任。”
这话,说的太模棱两可。
她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
心头一窒。
“仅仅就是责任?”
脸色莫名的一白,心头奇怪的发凉,她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难受什么,咬了咬唇瓣,低声又接着道:
“你这人,我真是看不懂……平常在人前,那么骄傲,不像是个委曲求全的。可是你心里要是不喜欢不情愿的话,何必刻意的来讨好我?你这样做,实在太让我难堪……”
鼻尖,一阵一阵的发酸,将手上的药膏瓶往桌面上一扔,转身要走。
他连忙拉住她,眼里又是诧异又是苦笑,反问:“真是奇怪了,我何时讨好你来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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