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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了,她只见过这男人几次。
那日婚变,令所有人都看到了萧王对于凌岚的珍宠——
那种宠,含带着十六年的情份,当真不是寻常人可以作比较的。
本来欢欢喜喜做新娘子的荣瑞郡主,泪流满面的被带下去的悲惨场景,程襄至今记忆犹新。
而这一个月,无论有多忙,王爷都夜夜出城宿于悠然山庄的举动,更让程襄悲哀的知道,从此以后,萧王府的后院将形如虚设。
她不甘,想见她,却总是见不到,最近他太忙了。
夜夜守在东院门前大半夜,等来的总是一院凉风,满怀冷落。
有过两夜,他倒是回了王府,可是,他一直避着她,见她守在东院,居然就独自睡到了岚阁,这事还是后来听底下人那边听说的。
这人,真打算将其他女人通通打入“冷闺”吗?
她正青春正好,正芳华艳盛,如何忍受得了这样的冷清?
她不服气。
***
急匆匆赶到东院,但见凉亭里,景侃陪着金晟正在一起吃饭,对,是吃饭,没有酒。
景叔侍候在边上,说着白天府里一些事。
守园的侍卫见是她,本来拦住了,她一怒,喝了一声,惊到正在吃饭的人,金晟耳尖,让人放她进去。
“王爷!”
程襄上前行一礼,哀怨的看着他。
金晟瞟她一下,继续扒着饭,淡问:“有事吗?”
“最近王爷忙,襄儿都很久没见到王爷了……”
“嗯,官衙事多!”
“对啊对啊,瞧,爷到现在才吃呢……”
景侃忙凑上一句,对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闺怨,哪怕他没有娶妻,都可以感觉得到了——话说最近,王爷一心门子全在悠然山庄,的确是冷落了这一位。
“白日我回母亲处倒是听说了,倒是听说了,展苍还有很多眼线插布在北沧的各个角角落落里……真是没想到这人居心是如此的可怖……”
金晟吃着饭,并没有让程襄坐,也没让人赶她走,由着她在边上唠叨着一些不着边的话。
他一回来,萧王府才算是个家,才热闹了。
程襄痴痴的看着,尽可能的找着话题,他本就不太爱说话,幸好有景叔和影侃在边上时不时搭着话,才不于于冷了场。
没一会儿,凝儿也跑了过来,手上还端着刚刚做好的汤,笑眯眯走来,显然是来讨好的,说:
“晟哥哥,我听他们说你回来了,而且刚传膳,所以亲自下厨给你做了这个……最近我闲,一直在学做煲汤,来来来,见者有份,襄姐姐,你也吃一些,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金晟本想把程襄打发了,回头歇下去,这会儿看到凝儿,一时就把话给咽了下去。
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烫煲,他颇感意外,这个顽劣的丫头,何时也知洗手做羹汤了?
虽然此时,他心情挺差,没有多少食欲,但这丫头总归是妹子,他也不好把坏脾气往她身上使去。
“如此那就是尝尝。晟哥哥眼见你长至十五岁,从来只知道你会吃,就不知道你还会做的!”
伸手接过那碗汤,亭子的四角掌着风雨灯,灯光明媚着,金晟嗅嗅,尝着味道,点头道:
“闻上去还可以,吃起来……也不错!凝儿,等回北地后,这手艺可以到舅舅那边炫耀一下了!”
凝儿被一夸,本来很是高兴,再一听这半句,脸孔一下阴沉,将另一碗递给程襄后,便闷声不吭,半天才带着委屈声问:“晟哥哥,凝儿不想回北地!凝儿想……”
“行程不会变。凝儿,等七妹过完生日,你就回!”
金晟吹吹凉,将那碗汤,又喝了几口,放下碗,起身说:“时候不早,你们回去睡吧!”
这已是在逐客。
凝儿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哭了出来,直叫:
“晟哥哥,就算你对你岚姐姐上着心,也不该一刀子把我们全给抹煞了吧,你瞧瞧你自己吧,现在都不把王府当家了,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在外头忙,只知道惦记着她,就没想过我们的感受……以前,我还可以陪你吃顿饭,现在呢,想见你一面都难如登天,我就这么讨厌吗?我是你自小养大的,你就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吗……
“晟哥哥,我告诉你,这婚,我不退,打死也不退,绝对不退。你让我大后天就回北地,我可以听你的,但是,明年时候,你一定要来北地娶你,你若不敢,那天我一定用剑捅死自己,我去陪娘亲……”
一阵悲泣,她掩面而去。
金晟僵立在原地,凉凉的夜风吹不开他心头浮乱如麻,眉头不觉深锁。
景侃见状,小声的吩咐婢女们上来把残茶剩饭收拾掉,另给王爷沏上一壶来驱驱火气。
程襄放下渐凉下的汤,让她们收拾下去,一双美眸,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心头自也是一番难以言尽的凄凉,好一会儿,才说:
“金晟,听说你想将后院的那两位另外嫁人……你真打算把身边的女人全都处理掉吗?那么我就得问一下了:我这个新婚妻子,你想打算如何打发?”
终于还是问出口了。
他不说话,重新坐下来,端着新泡上来的茶吃着。
“王爷……”
她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被他打断:
“你回吧!”
程襄受不了他的冷淡,猛的扑过去,将人抱住:“我是你的女人,金晟,我们自小便认得的,纵然小时候,我不曾在静寺陪过你,可我对你的情谊,你是该明白的……”
“放手!”
金晟皱起了眉,吃痛的掰开她的手。
景侃也低叫出来:“襄主子,您,您别使劲儿,爷身上伤的厉害!”
程襄一怔,这才感觉到手上有些怪怪的黏稠,收回一看,竟是血。
“王爷,您……”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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