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多。他穿着长袍,恍如阿拉伯人穿的青白相间条纹的长袍,头发剪得极短,眯眼看着手中的杯子,笑道:“我以前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可是这一次托乔小姐的福,我还真捡了一次。”
乔锁坐在他对面,大风吹的长发迷进了她的眼中,她大脑慢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说道:“你跟我大哥提了什么条件?”
莫冬勍没有说话,只是浅笑,他的神情有些奇特好似陷入了一种回忆中,喊着乔锁来不过是一时兴起。
“我十岁出来混迹市井江湖,跟着大哥满世界地跑,睡过墓地、钻过雨林、尝过毒草,在海上还漂流过十天十夜都命硬没有死,他们都说我是九尾猫投胎,有九条命。”莫冬勍突然开口说道,“这个世界最新奇的、最危险的、最恐惧的一些我都体验过,我有数不尽的财富女人,可我还是觉得人生百无聊奈,乔小姐,如果你是我,你会做什么?”
乔锁愣了愣,许久,问道:“你没有梦想吗?”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警察,这个梦想在我十岁那年就破灭,我成了警察要抓的毒枭,不过那都是陈年往事,我金盆洗手不干多年。梦想是什么东西,那是一般人想要又得不到的东西,可如今我要什么有什么,还谈什么梦想。”莫冬勍轻笑,看着乔锁的眼中满是耻笑。
“那你有遗憾吗?”乔锁低低地说道。
遗憾?莫冬勍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几分。人生怎么可能没有遗憾,他的遗憾太多太多,最遗憾的莫不过于那个女人。
“我调查过你,从小被你母亲遗弃换了一个男婴,十六岁回到乔家来,在乔家呆了不到五年便因为堕胎被送往奥克兰读书,你读书时成绩烂到不行,经常酗酒抽烟自甘堕落,我很好奇你这样一事无成的人,乔谨言为何会愿意为你向我低头。”莫冬勍似笑非笑,他生平最恨的便是出生名门望族的高门子弟,他们生来便拥有了一切,不需要像他们这样在生死泥沼中苦苦挣扎,乔谨言那样高傲的人向他低头,他觉得无比的舒畅。
莫冬勍笑容收敛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乔锁,你跟他之间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你胡说。”乔锁脸色微变,冷冷说道。
“我有没有胡说,日后自见分晓。”莫冬勍的脸色阴寒起来,倘若乔谨言多年来都跟这个妹妹不清不楚着,甚至为了这个女人还冷落了凌婉多年,那么这笔账他迟早要跟那个男人算。抢了他的女人还无视他的女人,这仇恨结大了。
“莫先生,乔先生的飞机十分钟之后到。”保镖上前来说道。
莫冬勍冷笑了一声,看了看乔锁,说道:“你的救兵来了。”
莫冬勍起身,吩咐道:“带她下去,听我的指令,乔谨言要是没有按照我要求来做,将这个女人直接丢到海里喂鲨鱼。”
第七十五章 爱并无天荒一说(一)
乔锁坐在船尾,看着海水一望无垠,碧蓝通透。莫冬勍的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堵住了她所有的路。她没有想跑,这个地方除了跳海是无处可逃的,她在思考。
这些年,一个人过于安静不说话,便自然而然地学会了思考。她以前爱做梦,五彩斑斓的梦境,关于未来、关于爱情、关于事业,后来她爱思考,思考这些年为什么她就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乔谨言来时,看着乔锁站在船尾,长发迎风飞扬,身影单薄,好似会随风吹走,融入这漫天的海水中。他有了半秒钟的恍惚,然后上前去握住她的手,低低地说道:“走吧,阿锁,我们回家。”
乔谨言的神情平静,眉眼是一贯的淡漠深沉。
乔锁没有动,突然之间低低地沙哑地说道:“我以为你不会管我死活的,大哥,我一直在想着那一年,你和凌婉结婚时的场景。”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的落寞,全然没有丝毫的惊吓或者惊喜,平静地述说着,“你还喜欢我吗,大哥?”
乔谨言眼底的光芒微微幻灭,他握着乔锁的手用力,薄唇紧抿。那一年,做错的事情,错便是错,他从不试图解释。
“你结婚那年,我很伤心,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会骤然改变,甚至到奥克兰读书时我也不明白,我日夜堕落,我想我学坏的消息总会传到你的耳中,我就一直等,一直等,连三哥都知道跑来看我,可是你没有来。你放任着我,生死自负。我对自己说,乔锁,你该清醒了。你难道真的要把自己折腾死在这个满是鬼佬的世界?我渐渐开始接受这一切。”乔锁看着他,微微一笑,她没有等乔谨言的回答,说道,“我想,这世间爱并无天荒一说,你可以不管我死活的。”
她微笑,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大哥,以后你不要管我了,既然选择了放手,我就不会再回头了。”
她挣脱开他的手,笑的很是灿烂,这一次是她先推开他的。她那样聪明,自然知道乔谨言还喜欢着她,至少是不舍得放手的。她一心一意爱着他的时候,他放了手,她绝望的时候,他向她伸手,只是凌婉是第二个乔锁吗?那么第三个乔锁在哪里?她疲倦了,很失望,为什么爱要这样的无常和忧伤。
她可以在自己的世界里静静地爱着乔谨言,孤苦一生,却绝对不允许他伸手来碰触她。爱情原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他既然给不起未来,那么就不要进入她的世界。
她,原本便是这样孤僻自私的人。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乔谨言没有说话,他的心性之坚非常人能及,很多时候他只是固执地做着一件事情,从来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很多事情阿锁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这般无忧无虑地活着,活在他的庇护之下就好。至于爱情,没有人能靠近她,她一直都是他的,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