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回到乔家,谈溪第一次来乔家,站在乔宅前,看着层层的守卫很是不安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乔锁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进了乔家。
乔谨言早就回来了,这些日子,乔锁见他几乎是经常待在乔家。薛梅也在家,已经得知了乔建的事情,脸色有些不好看,乔建这人虽然纨绔但是哄女人很有一套,在乔家将薛梅哄得很是开心。薛梅对于乔建还是寄予厚望的,指着这个养子以后能养老,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情。
薛梅用一种极度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谈溪,冷淡地说道:“乔锁,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仔细又惹你爸生气。”
乔锁没有说话,示意谈溪不要紧张,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小溪,你先坐着,我去找乔谨言。”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懂事。”薛梅见乔锁这样,很是不悦地皱着眉。
乔锁上楼去找乔谨言,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乔家客厅紧张不安的谈溪,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她跟在乔谨言身后,回到乔家时,也是这样地不安,自卑地低到了尘埃里,觉得自己站在乔家就是玷污了这样美丽的城堡,时隔多年,她讥诮一笑,只觉得自己是这里最干净的那个人。
“阿锁,当年你回到乔家时也和她一样,不安地跟在我的身后,说,大哥,我怕。”乔谨言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上,眉眼一沉,淡漠地说道,“你不该带她回来,记者日夜蹲守在乔家外,一不小心便会八出你的过去来,你和谈家不该有任何的牵扯。”
第四十章 我住在你的岁月孤城里(十)
乔谨言下了楼,走向谈溪。
谈溪认出他来,连忙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乔先生,我想求您帮忙,救救我哥。”
乔谨言伸手打断她的话,声音却比往日要柔和许多,温和地说道:“谈小姐,你哥哥的事情法院已经做出了判决书,这个谁都改变不了。不过是三年,他以往过的都是奢靡一掷千金的日子,我倒是觉得吃苦三年对他益处极大,你们该庆幸,你哥哥是关三年,否则依照他的性格往后更荒唐的事情也是做得出来的,如今总比没命在的要好得多了。”
他说的很是在理,谈溪双眼一红,站在那里,捏着自己的衣角,又急又难堪,说不出话来。
乔谨言给了她一张名片,淡淡地说道:“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
谈溪接过名片,看了看乔谨言,又看向站在楼梯上没有下来的乔锁,目光戚戚。
“乔家最近是多事之秋,谈小姐留下来会有诸多的麻烦,我派人给谈小姐找安顿的地方。”乔谨言说道,说完招来管家交代了几句。
乔谨言这自然是逐客了,偏偏他做来很是斯文安排得也很是周到,不令人觉得难堪。
“是呀,最近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邪,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就没一日安生的。”薛梅在一旁嘀咕道,“看来我要找个庙拜拜。转个运去去晦气。”
“姐,那我走了。”谈溪是个知进退的人,在这高门大院的待着浑身不自在,见乔家人对她也冷淡的很,便朝着乔锁说道。
乔锁走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低低地说道:“你回去吧,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送走谈溪,乔锁进了客厅便见薛梅吩咐佣人将客厅里的沙发套以及一应的东西都拆下来拿去清洗,嘴里还念叨着。
乔锁一言不发地上了楼,打开窗户,看着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景观树。
乔家的事情、谈家的事情她都无能为力,她自己都如同水上浮萍,命不由己。
乔建出事,她内心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当年她一心认定是乔建跑去向乔东南告密导致自己失去了孩子,这些年她对乔建恨之入骨,可是他出事她内心只觉得荒凉。那是种对世事都索然无味的感觉,她在小镇生活时渴望外面广袤的天空,回到乔家时渴望得到父母的赞赏和认同,爱上乔谨言时希望能和他甜蜜地生活在一起,有了孩子后她希望自己能生下他带着宝宝生活,可后来这所有的一切都破灭,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祈求什么。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思单纯的少女,认为这个世界美好人心如金子璀璨,相反,这是个冷酷无情的社会,人心疏离淡漠,算计丑陋。
乔锁低低叹息,那些平常少女追逐的美貌、名、利、男人,她都索然无味,她是一个病孩子,在暗地里病入膏肓,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打开手机,在通讯录里翻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号码,拨通,低低地问道:“夏侯,如果一个人无欲无求了,那该怎么办?”
夏侯那边有些嘈杂,他顿了顿许久,似乎找了一个清静地地方,眯眼风流笑道:“小锁同学,你有梦想吗?”
梦想?小时候有,那时候她生活在小镇上,梦想有一天能走出小镇,看看外面的世界,做一个出色的音乐家,那时候只觉得音乐家是特别高上大的一类人群,后来她长大了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那个年龄。梦想破灭。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科学家。”夏侯在电话里笑道,“我从小就好动,老爷子说就跟个猴子似的,也不爱读书,只爱玩枪支弹药之类的东西,老爷子很生气便骂我没出息,我就下定决心以后当学霸,做科学家,不过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在军营里混了半辈子了,那话也就拿来哄哄我们家老爷子。”
“我把我的这个梦想送给你吧,你要是没有追求了,就帮我实现它。”夏侯低低地笑道。
乔锁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只觉得内心很是温暖,一个有梦想的人应该是幸福的,如今她还可以有梦想吗?乔谨言的梦想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