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前,娘暗地里叮嘱过她,夫君会在洞房之夜如何如何对待她,在一些偶尔看过的杂书里,也知这个亲昵的行为叫做什么,可是,他在干什么?咬她吗?像一只暴怒的兽,在狠狠噬咬自己的猎物一般,她已经闻到血腥的气息,痛,好痛……
她皱起眉,想要抗争,他的臂却卡住她腰际,又一次衣帛撕裂的声音之后,她便和他一样,全身光裸了……
她忆起洞房之夜的痛,泪水盈盈,如同落入虎爪的幼兔,惊恐乱颤,双臂抵着他光洁的胸膛苦苦哀求,“不要……不要……”
他一手钳住她下巴,丑恶的脸凑近她,“不要?你不是想当本王的王妃吗?这是王妃的本分!”
话音未落,钳住她腰际的手臂力度下沉,噩梦般的痛楚在体内剧烈撕开,她大声惨叫,胡言乱语,“南陵璿!你这个混蛋!你对不起福王妃!她那么爱你,她尸骨未寒,你就宠幸了一个又一个!”
穷途末路,她以为只有这样才会激他停止动作,然而提起福王妃,似乎更加激怒了他,更为猛烈地暴风雨袭来,带给云初见的只有痛……无休无止的痛……
夜,何时是个尽头……
他发泄完毕,将她往水中一推,大吼,“小禧子!”
“在!”小禧子几乎是连滚带爬进来的,匍匐于地,哆嗦着不敢看桶内的春色。
南陵璿双臂一伸,示意小禧子伺候穿衣,“去书房!备酒!”
“是!”小禧子是聪明人,先用大红锦缎遮住浴桶,才将南陵璿从浴桶里弄出来,换上新的便袍。
很快,轮椅转动的声音远去,云初见靠在浴桶里,水已渐凉,散发着奇怪的腥味儿,只有这,在提醒她,方才发生的一切……
“把这碗药给她喝了!”门口响起女人尖锐的声音,她不用回头,便知是碧儿,什么药?毒药吗?鹤顶红她都喝过,那还怕什么?
难闻的药味儿已到唇边,她没有抵抗,张口喝尽。碧儿得意的脸便已转到眼前,脸上挂着又嫉又恨的笑,“狐媚子!想勾引王爷?没门!想给王爷生个儿子,母凭子贵?休想!”
第四章 悠悠恨因谁2
云初见明白了,碧儿给她喝的倒不是毒药,只是那种喝了不会有孩子的药……
如此,甚好。她本就没有给他生孩子的想法……
“还有!我警告你!”碧儿的笑容收敛,寒意自她眸子深处上涌,“你最好不要说出你肩上的木棉是怎么来的!别忘了,你还有个娘亲在相府……”
云初见心口如遭重击,颓然沉没水中,水已冰凉,却不如她的心凉……
莫非,她此生再无机会在他面前说清楚自己是谁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愿意他为了感恩而怜惜自己。那个隐匿的疤痕,就如她心中的故事一般,再也不要翻开吧……
碧儿得意地笑着离去,她没入水中,让他的气息,还有淡淡的腥味儿,将自己彻底淹没……
她不明的是,如今的南陵璿相貌丑陋,性格怪异,碧儿这些女人到底爱他什么?仅仅只是显赫的王爷地位吗?
她在想,如果她就这样一直泡在浴桶里,直至死,这王府会不会有人知晓?至少,他,是不会关心的……
她又反问,既如此,那自己又爱他什么呢?自己,到底爱他吗?
混沌,愈加混乱……
后来,终是有人来寻她——福儿和喜儿。这俩丫头见小姐丢了,偷偷在王府寻了一晚,最后找到承锦阁,将湿漉漉的小姐捞回了锁金阁。
原本打算好好歇息,被南陵璿折腾得够呛,可才躺下不久,小禧子就来宣了。
“奴才叩见云王妃,请云王妃移驾承锦阁伺候王爷。”小禧子跪在她罗帐前请求。
她翻了个身,只觉全身疼痛,头更是疼得厉害,小禧子嘴里的伺候是什么意思?如果还要重复晚上的事,她可再也承受不下去了!
小禧子见她不出声,进一步游说,“云王妃,其实并非王爷来请王妃,是奴才自己擅作主张,只因……”他说到这里,停了停,“只因王爷醉酒,在书房……近似癫狂,可嘴里却念着……念着王妃的名字……”
云初见惊得一坐而起,“他念什么?”
小禧子稍稍犹豫,最后似下了狠心,才道,“王爷一直念着……初儿初儿的,还有什么错了,错了,为何为何,奴才不懂,只是从未见过王爷这般模样,心中害怕,所以来请王妃……”
她一颗心几乎呼之欲出,不禁捧心,汗水涔涔,心道,“难道,他明白过来了?”
再也无法安然自若,她急道,“你先去外面等着,福儿,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