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首次的魔药补习课

应该就是他们这节课所要炼制的材料了。

    走进教室，大门在她的身后自然的关闭。厚重的关门声将本来就有些忐忑的艾丝着实吓了一跳，当然，也换回了原本沉浸在书本之中的汤姆。

    “你来了。”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疲惫。汤姆慢慢的放下手中书，站起身来，却在看到艾丝还呆愣在门边之后，惯性微挑了下眉，“过来啊。我们该上课了。”

    “……哦。”

    艾丝迟疑着，在汤姆的示意下来到他的对面。眼看着汤姆正在认真的做着最后一次材料确认，她立刻小心的深吸一口气，老老实实的静候在一旁……

    “我记得，你们第一节魔药课的内容应该是疥疮药水吧？”漫不经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汤姆并没有抬头，可是余光却不小心扫过了艾丝明显已经纠缠在一起的手指，于是动作微微一顿。

    “呃……嗯。”

    “那今天从先从这个开始好了。”

    “好。”

    放下手中的书本，艾丝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伸手接过汤姆手中的材料之后，她二话不说的就开始进行处理。精准的刀工和完美的处理手段让正在一旁进行观察的汤姆眉头一下子挑的老高。

    “我还以为……”

    “嗯？”听到汤姆的声音，艾丝下意识的抬头，却在对上对方黑亮的眼眸后立刻又把头低了下去，“里德尔学长，你刚刚说什么？”

    “……不，没什么。你继续吧。”

    “哦。”

    艾丝的动作很流畅，没有丝毫的迟疑，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这样的表现和她口中的“天生跟魔药反冲”的说法几乎完全不符。

    汤姆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着艾丝的一举一动，对于这个女孩的一切突然越发的感到不懂了……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内，汤姆一直在关注艾丝。可是她却再没有表现出任何与众不同的地方了。这让汤姆觉得很奇怪。

    不该啊。一个在第一堂变形课上就能够5分钟完成任务的人（虽然艾丝在上次跟他的讲述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可是汤姆还是有很多的途径可以知道的）；一个仅凭着在开学典礼上对邓布利多的印象，就能够猜出他的阿玛尼格是只凤凰，进而拆穿他“被自己的宠物烧成火鸡”这一窘事的人（哦，如果艾丝知道，放出她为了降低汤姆关注而讲述的，关于“邓布利多的窘”，居然会进一步引起汤姆的怀疑，她一定会郁闷致死的！）；同时……还是一个会莫名的对他产生畏惧心理，看到他就小心翼翼的人……汤姆并不觉得艾丝真的会像她近期表现出这么“平凡”。

    那么，她是在故意装出不惹人注意的样子么？

    为什么？

    ……因为他么？

    （讲到这里，我们不得不补充一点，那就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艾丝从来都不一个懂得权谋计策，或者有能力去判断人性心理的专家。就某一个方面来讲，她其实只是个略有些懒散和随意的孩子而已。所以她才完全不会知道：当她用她的“特性”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之后，再以安全为目的去假装“共性”，就只会招惹更多的怀疑而已。）

    ……疥疮药剂的制作还在继续，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言语。

    艾丝小心翼翼的将最后一片干荨麻切好，却没有等到任何的有关接下来动作的指示。她又不敢抬头去问汤姆，就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她打开火，将坩埚烧热，随手拿起豪猪刺就要往锅里放……

    一只修长的大手冷不丁的握住了她纤弱的手臂。抬头望去，汤姆·里德尔正在用一种她不懂的目光注视着她。

    “先放干荨麻。”

    淡淡的指出了她顺序上的错误之后，汤姆慢条斯理的收回了右手。

    “哦。”手臂重获自由了以后，艾丝无意识的撇撇嘴，随手将豪猪刺放回了原处，拿起干荨麻，放进锅里，搅拌，然后拿起蛇的毒牙……

    “接着是鼻涕虫！”

    好吧好吧，鼻涕虫就鼻涕虫。耸耸肩，艾丝毫无异义的再把毒牙放回原处，用汤匙挖出一勺经过蒸煮的带触角的鼻涕虫放进坩埚了，再搅拌……

    接下来该放第三种材料了，这一次艾丝并没有先行自作主张，反而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头顶斜上方的汤姆一眼，然后悄悄的等待着……

    “蛇毒牙，放进去之后立刻匀速顺时针搅拌。”

    拿起蛇毒牙……

    “等药剂成深红色之后，把锅子从火上端开，然后放入豪猪刺。”连续两道“指令”的下达，让艾丝很快有些手忙脚乱了。

    ……将蛇毒牙放进锅子里，搅拌，等到药剂变成深红色……咦？然后做什么？

    惨了！！！她的魔药程序从来记不到“超过一个步骤”的！！！所以，他刚刚到底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这里的材料就只剩下豪猪刺一种，等一下直接放进去就对了。

    这样想着，艾丝认真的对自己点了点头，鼓劲儿般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就在这时，教科桌的另一端突然传来了一阵“嘶嘶——”的声音，一直花色的巨蟒一路扭动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艾丝完全没有察觉到巨蟒的靠近，仍旧专注于魔药的熬制，却在不经间听到了一个略有些懒散的声音：

    【笨蛋，搅拌的动作不可以那么快！要匀速！】

    “哦。”艾丝鼓着嘴，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句，却没有发现身边的汤姆几乎是在她应声的一刻瞬间僵直了身子……

    很快的，药剂变成了深红色，艾丝按照她原先的“设定”，伸手拿起了豪猪刺……

    【喂喂喂！不是说过了吗？要先把锅子从火上端开，再放入豪猪刺！】

    “呃……哦。”

    艾丝颇为尴尬的傻笑了一声，拿开锅子，放到一边，再放入豪猪刺……

    “那接下来呢？”结束了手上的一系列动作后，艾丝因为即将完成的药剂制作而小小的兴奋了一下，胆子也突然间有所放开，于是抬起头来大着胆子看向汤姆……却立刻被那只直立在自己和汤姆之间，正瞪眼看着她，嘴里还时不时吐着蛇信子的花色巨蟒吓了一跳！

    “啊！有蛇！！”向来讨厌所有蛇虫鼠蚁的艾丝，几乎是立刻就窜到了汤姆身边，抓住他的巫师袍挡住自己，看都不敢再看教科桌一眼……

    桌上的花蟒被艾丝冷不丁的快速反应吓了一跳，微微一怔之后，没好气的对仍旧不发一语的汤姆嘶嘶道：【汤姆，你这又是从哪里找来的奇怪女孩啊？她好像能够听懂我说话诶。】

    抓着汤姆衣袍的手突然毫无预警的僵住了。这个发现让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汤姆·里德尔难得的轻笑出声：【呵呵，是啊。】

    手中的衣袍因为汤姆的轻笑而微微的颤抖，艾丝在僵硬了片刻之后，终于反应过来的准备将手慢慢的自衣袍上松开……

    【可是她干嘛那么怕我？担心我会吃掉她么？嘶嘶——】结果纳吉尼紧随而来的一句话，让艾丝很快把手放回了衣袍之上，并且还……越抓越紧了。

    一双大手冷不丁的覆上了艾丝的手，冰冷的触感让她几乎是立刻就屏住了呼吸。然后，汤姆那淡淡的，又有些不经意的嘶嘶声很快自艾丝身前传来：【也许吧……纳吉尼，等一下听我的指示，如果‘她’不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的话，我批准你“随意”行动哦。】

    【啊哈，汤姆，你是说真的么？这实在太棒了！】巨蟒因为获得“批准”兴奋的全身摇晃，艾丝却在一瞬间刷白了脸……

    对着巨蟒说完这些话，汤姆慢慢的转过身来，表情深沉的看着明显已经被吓傻了的艾丝。在静默了足足半分钟之后，他才开口用一种极慢，却又似乎有些紧绷的声音向艾丝询问道：

    “艾丝·梅里斯·克偌恩。刚刚我跟纳吉尼的对话想必你也都“听懂”了。那么，现在可以说了么？为什么……你会听懂纳吉尼说话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