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兵圣旨已下,随之而来的不光是军中装备,更有十余匹良驹赐下。谢宁勉强从三百人里挑出了五十名马术尚可之人后,转过一日,便看着另一拨人练起了射艺。
自入了七月,天气便愈发炎热。这让为掩女子身份而刻意装扮过的谢宁吃尽了苦头,本就不白皙的肤色又暗上一层不说,贴身的裹胸布更是日日渗透了汗珠。不过好在别院里一应俱全,又有谷穗相陪,她每日沐浴更衣,倒也不怎么难受。
解散了两拨苦练的新兵,谢宁擦了擦额上汗珠,转身前往主营帐去寻秦峰。
“子岳兄——”望见帐中倚榻而眠的修长人影,谢宁的声音一滞,正要退到帐外,就被唤住。
秦峰披衣而起,小寐片刻后的声音稍显低哑,“阿宁,今日便暂歇营中吧。”
“好。那我去告诉无痕一声。”见他仍带倦意,谢宁无意打扰,很是自觉地向外走去。
没来得及拦下她,秦峰伸手揉了揉眉心,望着谢宁转身离去的背影低叹一声,在空无一人的营帐内吩咐道:“你去寻她吧,记得命人将谷穗带来。”
***
用过晚膳,谢宁同众人打趣了一会儿,便各自搭起了营帐。在无痕的协助下,两人很快便将谢宁今夜所居之所搭在了主营帐外的空地旁。
“王爷命我告知姑娘一声。帐内已置好热水。我会在帐外守着,您不必有所顾虑。”
心知他说的是主营帐,谢宁暗自领情,目光却从无痕脸上扫过,嘴角一抽道:“那我这便过去,无痕大哥,你还是去别处转转吧。我好歹也会点功夫,旁人近身也能听到动静。”
对这替人把风的举动,无痕显然也和谢宁一样不自在,没有过多犹豫,便道:“也好,此处是主营帐。我早有吩咐,他们不会入内。”
谢宁回以一笑,便进了主营帐。身上汗津津地黏着,她巴不得赶紧好好洗个澡轻松一下。
绕过软榻后的屏风,入目便是弥漫着水气的浴桶。谢宁利落地换下衣物,拿了备在一旁的白巾便迈了进去。
毕竟是在围场,又是秦峰的帐中,谢宁有所顾及,便没打算泡太久。孰料她才洗到一半,耳边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谢宁脑中那根紧绷的弦顿时一断,她来不及去想来者何人,也顾不得擦干身上水痕,匆忙地跃出了浴桶,抓起早前搭在近处的衣物便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
围场中只有她一人是女子,若是被来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谢宁套好中衣后,一面暗自屏息,披了秦峰的外袍遮掩身形,一面抖动着耳尖,试图推断出来人的位置。
耳旁传来的呼吸声渐重,谢宁听见撩帘的声响,心知人已进帐,她心中一紧,却缓缓移了脚步,贴在屏风一侧站好,目光悄悄地移了过去。
屏风那头,一个身着铁甲的身影跪坐在软榻前的长案上翻找着什么。
紧握双拳,谢宁缓缓走近,从那人的侧脸中辨出身份,当下一惊,面色一变,就惊喊出声,“陈彦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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