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都已经快正午了,不过老爷在您也不好用膳,正好方才夫人让芝兰送了些亲手做的点心过来,奴婢这就去拿。 ”
春-宵笑着瞟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云博远等人,坏心的俯身在云拂晓的耳边悄声说道。
云拂晓知道春-宵这丫头存了什么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点点头吩咐了一句。
“快去快回!”
春-宵随即转身朝着小厨房而去,却被芝姨娘叫住了祧。
“你这丫头去做什么!难道是你家主子让你去藏些什么东西?”
“姨娘误会了,不过是小姐让奴婢去那些东西罢了,姨娘若是不信,尽管让人跟着就是了。”
春-宵淡淡一笑,随即不再理会芝姨娘,转身朝着小厨房而去咴。
不一会儿,精致可口,让人看一眼就垂涎三尺的糕点上来了,春-宵笑着将一块水果软糕送到云拂晓的口中,眼角的余光一扫已经在一旁咽着口水的芝姨娘,故意说得极为大声。
“小姐,这是您最喜欢的桔子馅儿的,夫人的手艺就是好,您看着糕点在阳光下可是半透明的,不但好吃而且好看。”
“辛苦了娘亲了。”
云拂晓见云博远的脚步似乎有些急躁,看样子是肚子也饿了,这倒是真的,这个时候早已经过了午膳的功夫了,想必众人都已经饿极了。
这是这云博远绝对是不会落下脸面来找自己要吃的,而云拂晓也不想要将韩氏做的点心和这样的人分享,一个人大快朵颐,自然也没忘记了春-宵、孤月、梅儿等人。
“怎么还没来?管家这是死在半路上了!”
听着说话这口气,看样子是气急了,云博远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在唱空城计了,强逼着自己不去看云拂晓却还是不由得被那香味所吸引。
记得,韩氏刚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是这般,日日为自己做点心,可是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李氏,对着这些东西弃如敝屣,甚至从来就没有尝过就打赏了下人。
可是韩氏从来就没有哭过闹过,他也就渐渐地忘记了家中还有这样一个温婉闲良的妻子,一直认为她对他的好是应该的,是一个妻子的本分,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想要的时候就再也要不到了。
“老爷,老爷,紫竹姑娘来了。”
就在云博远的怒火即将要喷发而出的时候,管家终于气喘吁吁的带着紫竹回来了。
“回老爷的话,今个儿紫竹姑娘外出采买去了,奴才去了街上找,所以才晚了些。”
“算了,算了,快些带着人查吧!”
云博远只觉得自己的腹中空空,恨不得早些能够将这里的事情给结了,他忽然之间好想要吃韩氏亲手做的饭菜。
云拂晓淡淡一笑,自然也想到了云博远的想法,嘴角勾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意,在你身边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如今想要了,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芝兰忽然就走了进来,看见这满院子的人装作很是惊讶的模样,随即对着云拂晓开口道。
“三小姐,夫人听说您还未用午膳,就命奴婢来请,大少爷和翎公主都已经在了。”
“我这就去。”
云拂晓听完这话,便站了起来,望了一眼云博远的肚子笑道。
“恐怕爹爹也已经饿了。”
云博远本以为云拂晓必定会要自己也一同前往,心中正高兴,谁曾想到,云拂晓忽然开口对着锦姨娘说道。
“想必爹爹是要陪着两位姨娘的,娘亲那里有没有准备那么多,还要锦姨娘费心照顾爹爹和芝姨娘。”
“三小姐说的什么话,这本就是妾身该做的。”
锦姨娘深情地望了一眼云博远,开口对着云拂晓笑道。
听见云拂晓这话,云博远忽然有种有怒难言的痛苦,望着云拂晓远去的背影,云博远的心中愈发笃定要将云拂晓除掉的坚定。
“拂晓,那人可有为难你?”
一进到锦绣园,韩氏便上前着急的询问道,生怕云拂晓受了半点的委屈。
云拂晓望了一眼正朝着她吐舌头的南宫翎,知道对方也是关心她,拍了拍韩氏的手背随即安慰道.
“娘亲放心,拂晓能解决。”
此时一家人都在,云拂晓也坐了下来,然而不一会儿,便听见外头管家和芝兰的争吵声,韩氏一把拉住了想要站起来的云拂晓,问道.
“不若我陪着你一同去。”
云拂晓见此急忙给南宫翎递了个眼色,南宫翎会意忙对着韩氏笑道.
“母亲放心,如今拂晓的身份可不是谁说想要动她就能动的,一切都还要上报了父皇才行,您方才不是说要教着我怎么做小衣的吗?”
韩氏听了这话,也就稍稍安心了写,然而依旧有些坐立不安的望着云拂晓离去的背影。
随着管家朝着偏厅而去,刚刚走进里头便听见芝姨娘梨花带泪的模样,泪水涟涟的哭泣着,好不可怜,.
老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妾身是无辜的!”
“紫竹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查到了些什么?”
云拂晓望了一眼地上的胡乱丢着的那些画着春宫绮图的鼻烟壶和荷包袋,又见芝姨娘这惶恐不安地模样,便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姨娘真是好没脸,自己做了这些腌臜的事情还要反过来诬陷三小姐,当真是贼喊捉贼了!”
紫竹是黄氏身边最得力的丫头,黄氏想来就来宠她,再加上她平日里为人就正直不阿,遇到这样的事情说上几句也没有什么大碍。
“紫竹姑娘,您难道真的相信这些东西都是妾身的?您想想,妾身如今早已经怀有身孕,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想必是有些人见不得我得了老爷的宠爱,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来构陷我!”
芝姨娘转头睇了一眼紫竹,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慌乱。
她记得几个月前明明已经让人将这东西给丢了,怎么忽然又会出现在这里?此时自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要死不认了。
芝姨娘说完这些,复又眼泪婆娑的望向了云博远,拽住了他的裤腿,希望云博远能够相信自己。
“老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妾身肚子里怀的可是您的亲生骨血啊!”
云博远虽然对这件事情半信半疑,然而此时最要紧的事情是将云拂晓这个拦路石给解决了,至于芝姨娘的事情为了他的面子还只能悄悄的解决!
“拂晓,你看如今你芝姨娘怀着身孕,这件事情还有待商榷。”
云博远回头望想了云拂晓却没有想到正好就对上了云拂晓那不屑和蔑视的眼神。
云拂晓睇着云博远,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愤怒和不齿。
“爹爹怎么方才对着女儿就那样义正言辞的,如今遇到了芝姨娘就千方百计的想着掩饰了?”
“你!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云博远没有想到云拂晓有一天会这样和自己撕破脸,一时之间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霍得一下站起来无措的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云拂晓。
云拂晓缓缓地上前几步,抬起头眼眸之中不带一起情感。
“你又何时将我当成是你的亲生女儿来看了?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是一块成就你升官发达的垫脚石。可是爹爹,如今还有谁能够帮你?还有谁敢帮你?”
“你!叛逆!”
云博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确,云拂晓说出了他的心声!如今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愿意帮他了,所以他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云拂晓的身上。
他恨云拂晓不听话,不愿意嫁给太子,不愿意成为他步步高升的棋子!
可是,偏偏这个人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这样的口气猜出了他的心思!
云博远扬起手,就要朝着云拂晓的脸上烙去,然而一个重心不稳,险些跌倒在地上,幸而身后被玉姨娘给搀扶住了。
“老爷,您怎么样了?三小姐年纪还小不懂事,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玉姨娘着急地望着云博远,这个男人可是他这一生的依仗,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这家中的这些人可是一个个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
“来人,快去请太医!”
云拂晓推到了一边,淡漠的望着云博远胸闷气短的模样,屋子里一众人都着急的围了上去,自然没有人管着云拂晓,她也乐得清闲的找了个地方坐了等着看好戏。
“三小姐就不怕若是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时候您不但失了老太太的庇护,还要受老爷的惩戒?”
紫竹望了一眼此时忙乱成了一锅粥的偏厅,又看看兀自安闲地喝着茶的云拂晓,淡淡一笑。
云拂晓抬眼睇着紫竹,这个家中只有紫竹才是最最聪明的,不但是依傍着黄氏,又装出很是正直的模样,也不偏颇了谁,这样黄氏才会一直信任着她。
“恐怕之后谁也不会有这个闲工夫来管我这个人了。”
云拂晓淡淡一笑,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讽然,对于紫竹这样聪明的人,她没有必要掩饰些什么。
“想来三小姐自己已经是有计较了,那恕紫竹多言了。”
紫竹淡淡一笑,她不过是黄氏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丫头,只因为兀然一身,明则保身这才活到了如今,她想要的不多,只要守在黄氏的身边也就够了。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急匆匆地带着一个太医跑了进来,那老太医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药箱,就被拉到了云博远的面前,帮着诊脉。
良久之后,那老太医望了一眼芝姨娘高挺的肚子,眉宇间带着一抹异色,随后对着云博远道。
还请相爷回避了闲杂人等。”
“这里没有什么外人,还请太医直言便是。”
云博远并没有想到太医要说的话,只是因为气急了,所以才挥挥手,让太医直说便是。
那太医叹了口气,也不好违拗云博远什么,只好隐晦的说道。
“恐怕云老爷您是服用了一种汤药,这种汤药能让人断子绝孙,恐怕。。。。。。”
“什么!”
云博远听到这话,顿时愣在那里,随即刀锋一样的眼眸望向了芝姨娘那高高挺起的肚子,带着浓重的恨意。
“贱人!”
“老爷,老爷,这个孩子真的是您的!真的,求求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而且,而且若是老爷不能。。。。。。不能。。。。。。那么夫人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芝姨娘没有想到此时的云博远竟然已经没有了生育的功能,那么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她的保命丹,而成了催命符了。
“我母亲-日日都呆在家里头从来不曾做过越矩的事情,绝不可能会。。。。。。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云拂晓并没有给云博远开口的机会,转头望着太医。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对于云拂晓哪里敢有半点的耽误,太医连忙回话。
“这要看样子离如今有大半年的功夫,恐怕夫人的胎并不是在云老爷服用药物的期间怀的,而且若是怀胎期间云老爷并未与夫人同房的话按理是不会影响胎儿的。”
听到这话,云博远神色一松,对于韩氏他的心里头还是带着愧疚的,而且并不希望这个女人再属于任何人,只希望她永远的属于自己一个人,哪怕她如今已经不爱他了。
“你这贱人!”
云博远厌弃地望了一眼跪在眼前苦苦哀求的芝姨娘,恨得不是一星半点,扬起手便将她搧倒在地上,随即冷声吩咐道。
“把孽种和她一块儿除了。”
“流觞,求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啊!”
见着自己就要被拖下去了,芝姨娘趁乱一把拽住了流觞的衣袖,大声哭嚎着,流觞面如土色,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芝姨娘竟然会将自己供出来,连忙拍掉了芝姨娘的手,退了几步。
云博远见事情似乎并不简单,瞪着眼睛厉声训道。
“这是怎么回事?”
“玉姐姐,虽然我平日里同你交情不错,可是如今你犯下了这样的大错,我又如何有脸去向老爷说情?”
流觞急中生智,连忙开口想要撇清了关系,弃车保帅。
“流觞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这样待我!算我白瞎了,竟然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芝姨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挣开了拖着她的两个下人的手,对着云博远叫道。
“老爷,今个儿这一切都是她流觞怂恿的,我玉枝对不起您,这就去了!”
说完这话,只听见“咚”的一声,雪白的墙上溅开一朵妖冶的红梅,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睛。
“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流觞见芝姨娘就算是死也要拉上自己一起,顿时慌了神,跪倒在地上求着云博远信她。
然而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云博远万念俱灰,心神俱灭,那里还有心思顾着流觞是不是被冤枉的,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吩咐道。
“玉姨娘身子骨向来不好,就让她去乡下田庄好好静养静养,那里气候好,想必是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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