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露出了不耐烦,然而她却借由这两秒的空白回过了神,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安静观看电视节目的儿子,她攥&住了听筒微微压低声音道:“你打电话过来找我……要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始终是带了一丝温柔的气声,却叫白寒听出了截然不同的意味,一字一句似乎都十分危险。
“我没有想要做什么,我只是看到了一封信,跟我母亲有关,所以像想要问一问你了解一下她的过去。”周且听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街景,眼中是一片淡然,“儿子想要多了解一下母亲,这很合理吧。”
白寒的眼中却闪过一丝麦芒一般细微而尖利的警惕,“信?什么信?”她在脑内迅速检索着一切与信件相关的讯息,面上却显得十分镇定。
“一封你没有寄出去的废信而已,只不过收件人是我母亲,所以我很好奇,”周且听意有所知地缓缓解释道,“当初你为什么没有把那封信寄出去。”
白寒淡定的表情终于有一丝不稳的碎裂,她咬了咬唇稳住心绪,用尽量平稳坦荡的语气回道:“都是多年前的旧事了,我也上了岁数,基本上早就忘记了,你这么一说我才隐约有一丝印象……不过原因我确实不记得了,大概是因为内容写得不满意吧。”
周且听细细琢磨着她的这句解释,“写得不满意……”
白寒却被他那听不出情绪的低柔声音激得全神戒备,她斟酌片刻,带着笑意开口道:“不是说你母亲要你打电话来问我好么,怎么扯到了别的事情上,你母亲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她去了英国以后我们的联系也少了很多,可有不少年没有她的讯息了呢。”
周且听闻言差点冷笑出来,他不带一丝&情绪地回答:“你当然不会收到她的消息,因为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他听着电话那头女人演戏演足套的震惊质问声只觉得如同颜儒一般虚伪透顶,再也没了耐性,撂下一句硬&邦&邦的“她死了这件事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便干脆挂断了电话。
其实他打电话过去原本只是想简单问一下白寒在不在家,却没有料到会牵扯出这样一番对话,他看了一眼被折叠好放在风衣口袋里的那封信件,只觉得这一趟非去不可。
白寒佯装出来的痛苦与怀疑还没演到一半就被挂了电话,还被甩了一句这样难听的话,她脸色简直差到了极点。
崔梦华听到这边的动静后关心地探过身子询问:“妈,怎么了?”
白寒却根本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什么事情,之后不管不顾地跑到书房中好一番折腾,将书架以及摆放在角落里多年未动的一个木箱也搬了出来翻找,崔梦华站在书房门口只觉得一头雾水,“妈,你找什么呢?刚才那通电话说了什么?”
白寒迅速将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略显颓废地跪坐在了地上,扭过头急切地询问崔梦华,“有一本书,一本德文版的《哈姆雷特》!不见了!”
崔梦华奇道:“那本书?你要找那本书么?”
白寒继续焦急地翻找着那一堆书籍,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来。
“那本书我好像拿走看过吧。”裴梦华一边回忆一边道,“当初我刚学德语那会儿,原本想看看学到什么程度了,后来因为拍戏的事情太忙耽搁了下来,也就没有读几页,那本书后来就一直放在我那里了。”
白寒忙问:“那它现在在哪?”
“……”崔梦华作深思状,“之前一直被我放在在大雄的那间公寓里……后来搬家以后……因为新家的书架不大,我就把那些基本没怎么读过的外文书又都搬回了这里。”
白寒向后指了指书架,“这里!?”
“对,全都放到那里去了。”
“可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那本书!没有!”
崔梦华对母亲突如其来的怒气实在无法理解,困惑道:“一本书而已……很重要么?我想大概是搬家的时候不小心遗落在了那间公寓里了吧。”
白寒咬牙,“当然重要!”
崔梦华走过去安抚性地抚了抚母亲紧绷的肩膀,好声好气道:“好了好了,既然真的这么重要的话那我去联系一下现在那间公寓住着的演员好了,别急啊,再急坏了身子。”
白寒却压根没有理会他那一番安抚自己的话语,整个人还是十分焦急,“怎么不急!现在问有什么用!反正他已经拿到了!”
崔梦华更加不解,“什么拿到了,谁拿到了?刚才打电话来的那个人么?”
白寒根本没有心思再去跟他解释,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家中的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