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出来的,这么经不住吓,浪某只是问了句话,若是走到你面前,不得尿裤子去!”酒楼里,光头大汉看着忽然两股战战,头冒冷汗的清源弟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梦……”
“这是梦……”
那名弟子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像魔怔了似的,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就连身边同伴拉他,也不肯挪动一步。
“桀桀——”
轰隆隆——
突然传来的怪笑及雷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呸,晴天打雷,不是什么好兆头,哪个小王八羔子还给爷爷怪笑,听着瘆得慌,要是爷爷抓住了,必须胖揍他一顿。”光头大汉方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给惊到了,回过神来,便是一阵骂骂咧咧。
好似那一声怪笑是信号一般,原本的青天白日里,无数的乌云席卷而来,翻涌,怒吼,天地间陡然变得阴暗起来。
从云层中,还仿佛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控诉着不甘。
一声盖一声的哀嚎声,好似利剑一般,要将这天地破出一道裂缝!
可是,下一秒,天地间又变得安静无比,仿若,嫩芽初生,花苞绽放——
那样了无痕迹。
事实上,哀嚎声,轰鸣声从未减退。
只是,天地间出现了另一种声音,可以在凌然在万物之上的,另一种声音。
那声音,阴冷,仿若来自深渊地狱。
那声音,幽远,仿若来自远古苍茫。
“吾乃……魔之极!”
“极——魔——宗”那名脸色发白的清源弟子极其快速地,比任何人都要快地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艰难道出了来者的身份。
苍国,极魔宗!
与他脸色同样难看的,还有庆国各大门派的宗主长老。
“算不尽,算不透,这百年大劫,又如何过得去……”正清山上,道袍老者看也不看头顶阴暗,闭了眼推演些什么。
就在这时,那仿若来自远古深渊的魔音,打破了他周身层层壁垒,硬是灌到了他的耳朵里。
老者闷哼一声,一向雪白的胡子染上了丝丝血渍。
“算不尽,算不透,这百年大劫,又如何过得去……”推演被打断,老者也不沮丧,但也没有硬撑着再来一次,而是重复着之前的话。
忽然,老者的神色一正,庞大的神识骤然间扩散开来,查探到后山,却又舒了口气,但面上的愁绪似乎更重了。
“罢了,随他去……”
眼前的道统危机,才更是他应该担心的。
作为一个掌教,作为正清当代的传承人,所担心的。
他知晓,这是一场硬仗,也是一场持久战。
没有个十年八年,休想打完。
就看,谁先撑不住,谁先倒下。
老者叹了口气——
庆国的胜算,并不大。
若只是像是极魔宗平常的习惯,庆国倒还有几分赢面。
可是——饶是老者,想到刚刚那如同来自远古深渊的声音,也是一阵后怕。
极魔宗……好大的阵势。
功力深厚如他,也被逼得吐血,逞论他人了,昏迷不醒都算是轻的了。
这声音,对于跃千龙来讲,更是伤上添伤。
他此时的状态不算好,身子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从这些伤口中渗出的血几乎让他成了一个血人。
因为极致的痛苦,他只能以匍匐的姿态极为狼狈地靠在山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正清剑派的后山,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跃千龙被罚在此面壁五十年。
其实,这地方根本不是什么惩戒弟子的地方,反倒是一块一等一的修炼宝地。
只是对于体修来说。
正清剑派,整门整派玩的都是剑,莫说一个后山了,便是小到珠玉配饰,灵符丹药,莫不是与剑有关。
这后山便是一个剑气肆虐的地方。
只是这处的剑气太过霸道,便是元婴修士,也不敢在此逗留许久。
而跃千龙,一呆便是十年。
十年,对于动辄活个几千上万年的修真者来说,并不长,可那也得看对什么事讲。
被霸道剑气欺凌,以至于差点把身体玩残,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跃千龙便是如此过了十年。
此次逃出,倒不是他觉得难以忍受——他是自愿的,这后山长在正清剑派里,惩罚与否,外面人又怎会知道。
无非,就是跃千龙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而已。
但是今天他出来了。
他觉得,有什么很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也有很不寻常的东西或人要出现。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