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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就是个纯鸡肋,留之受累,去之嫌烦,要不是有一丝的可能让她在事后伤心,他何必费这心思。
罢了罢了,过了这件事,再把人远远打发了就是。
“婉容一直在江阴府,从来没有离开过,可惜朱家的人都死绝了,你要查,不如再掀一回江阴地皮。”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不尽的讥诮之色。
张祺怔住,脑子里纷繁复杂,这是什么意思,让他自己再去查?还是骂他,傻的近痴?
“最近怕是要热闹,回去多听听你家老爷子的话,别以为你做的事都没人知道,回去吧。”
话都说完了,无论他怎么想,李君瑞都不准备在他身上耗费精力,抬脚就出了门。
门边除了一个守门的,又多了一个捧托盘的,上面放了一碗青草气满溢的瓷碗,在夜深时分,徐徐冒着热气。
“主子,”钟公公递过托盘,李君瑞随手就接了,眼睛都不带看的,一口服下,把空碗扔回了原处。
“还是得散散,这药味是越发浓了。”李君瑞鼻子拧巴了一下,有些不满。
钟公公好脾气的笑,收了托盘和碗,并不让任何一人接手,“没有呢,老奴是闻不出来。”
“你这狗鼻子能闻出什么,”李君瑞随意鼓张了袖子,在自己的嘴边扇了扇,这一番行为到是有了几分年轻人的活力,“她就是睡着都能闻到,还嫌弃,这才是真的狗鼻子,你还算不上。”
“呵呵,那是女主子知道您,在梦里也惦记着您,一点不对都能感觉的到。”
钟公公不紧不慢的跟他搭着话,主仆俩沿着临水长廊慢慢的往前走,夜风过境,吹起衣角,轻飘飞舞。
夜正深,人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懒意,李君瑞站立廊上,再不拘着,双手上举,利索的伸了个懒腰,冲着漆黑水面,吐出一口浊气,道,“那小子,还是得找人看紧了,伤了,死了,都是个麻烦。”
“知道了,您放心就是,一根毫毛都伤不着他。”
听了这话。李君瑞低低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歪头看着钟公公道,“师傅,这事完了,您就歇了吧,这么大年纪还跟着我折腾,看着也难过。”
此时正低头的钟公公,黑暗遮住了他的面目,让人无处窥探他的表情,只是在几息后抬头,腰背在刹那挺直,没有了平日里的恭敬,却有笑意从心底而发,眼中有看破一切的淡然,“不了,老奴答应了的事,不好半途而废。哪天老奴下去了,也能正正当当的去见人。”
李君瑞孩子气的努努嘴,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随您,随您,反正我这意思您自己知道就成,我是不管了……”说完好像有些不服气,边抬脚往前走,边嘟囔了一句,“还不够矫情的。”
钟公公不以为意,跟在他家主子后面,絮絮叨叨,自得其乐,“有老奴在,别的不消说,压压那些老不死的尽够了……再则说,您是用不着老奴了,女主子那边可稀罕着呢,要不,您直接让老奴去伺候女主子也成啊……”
李君瑞忽的停步,回头状似恼怒道,“她能有这福气!”
钟公公根本不惧,笑看他的眼睛,反问道,“没有吗?”
见主子不语,钟公公顿了顿又道,“老奴可不这么看,您是心疼老奴,于心不忍呢。女主子可是唯一能跟你走到头的人,能护住她,跟护住您一样,老奴是无所谓在哪的。”
“行了,行了,”李君瑞被他说得没脸,大甩了袖袍,不想跟他说了,“再议,再议。”
钟公公不紧不慢的跟在越行越快的主子身后,笑的是直摇头,诶,这世上能像他这般知足的还有谁?但愿能平安的再看他十年,他是再不求了。
走出那条长长水廊,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先,刚才的对话就像一阵风,忽而来忽而去,踪迹难寻。
李君瑞就像离开前一般,重新回到远处,不曾惊起任何一人
脱去外衫,掀了床幔,里面的人依旧沉睡,只是一忽儿功夫,人已经跟划船一样,从里铺一直游到了外面,一只手甚至探出了床沿。
李君瑞连被子带人,裹了起来,挪进里铺去,睡着的人,下意识的双手抱住了他的脖颈,亲昵在他的颈部蹭了蹭,有那么点雏鸟归巢的意思。
看着身边的人无声的发笑,忍不住在唇点在她的额上化不开的摩挲。
过不多久,他才掀了被子把人往怀里塞实了,低头又在她的脸颊上狠命嗅了嗅,闻到那一股难言的幽香,连着莫名跳动的心悸荡漾,缓缓的闭上了眼。
若是一切都像此刻这般平实温暖,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